盛世回头,瞪了他一眼,眼神却不似方才的凌厉盛人,倒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
克制着内心的冲动,盛世收回怒视汹汹的眼神,踩着步子,轻手轻脚的往楼上走去。
轻轻推开主卧的房门,暖气迎面扑来。
房间内,并没有开大灯,只有房门口亮着一盏壁灯。
壁灯的光线很微弱,隐隐的照亮半个房间。
顾南溪躺在沙发里,怀抱着软枕,整个身子团成一团。
暖气将她的脸烘得通红,隐在黑亮的发丝下面,像极了贪睡的猫。
盛世站在旁边,嘴角竟浅浅的笑了起来。
睡得有些沉,或许是梦见与盛世拳脚相加、大战三百回合,顾南溪踢了踢脚,大吼一声,“盛世,我和你拼了!”
怒吼完毕,下一秒就传来“啊”的一声惊呼,在梦里跌出的狗吃屎,让顾南溪瞬间清醒过来。
好歹地板上铺着长毛地毯,让她的身体得到些缓冲,否则指不定又要摔得遍体鳞伤。
顾南溪抚着胸口,长长地舒了口气,哪只气还未吐到一般,漆黑的房间内突然传出一声戏谑的声音,“我是不是该高兴,你梦里都在叫我的名字!?”
啊!……
这突然传出的声音把顾南溪吓了一跳,回头,这才发现昏暗的光线里,盛世不知何时站在旁边。
顾南溪皱了皱眉,想着昨夜两人纠葛后的缠绵,禁不住脸颊发烫,她低着头,口齿不清地说道:“你……你怎么回来了?”
盛世打开卧室的灯,打趣着说道:“我的家,我的房间,我怎么不能回来?”
“砰”地一声,卧室的灯被点亮。
长久处于暗色光线里的顾南溪,被这明亮的光线晃了眼,抬手一挡。
良久,这才慢慢适应过来。
刚准备收回手,却不料被盛世一把抓住。
顾南溪顿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抵触地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盛世将她的抗拒看在眼里,却依旧神情镇定,挑了挑眉,笑道:“那要看你期待我对你干些什么了!”
顾南溪被他不正经的话气得不行,愤愤地瞪着他,怒吼道:“你别太过分!”
还真是只喜欢炸毛的猫啊!
盛世很是无奈,摇了摇头,手腕处施力,“起来吧,地上坐着凉!”
他温柔说话的样子,顾南溪倒是有些愣住。
呆呆傻傻地被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脚步施力,刚撑住身体,顾南溪便皱了皱眉,“嘶”地抽气一声,就着旁边的沙发坐了下去。
盛世神色一变,立刻着急地蹲下来,扶着她的腿,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摔到哪里了?”
顾南溪愣愣地看着面前神情紧张的盛世,她有些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摔到了脑子,怎么今天变得这么奇怪!
见她愣在那里,盛世更是着急,扶着她的肩膀晃了晃,“顾南溪,我在问你话,是不是摔倒哪里了?”
顾南溪被他晃得回了神,指着腿,含糊地说道:“没……没什么事。就是脚有点痛。”
盛世皱了皱眉,立刻问道:“脚?那只脚?”
顾南溪被今日反常的盛世搞得有些错愕,抗拒推攘说道:“我没事!”
盛世却不依,冷着脸,眼底瞬息万变,怒气冲冲地吼:“到底哪只脚!?”
顾南溪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脑中一片空白,双眼无辜眨了眨,哆嗦着手,指了指右腿,声音颤巍巍地说道:“这……这只……”
盛世蹲在她面前,将那只右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抬手揉脚踝。
岂料手刚覆到脚背,顾南溪就痛得抖了起来,抽气着直呼痛。
盛世皱了皱眉,神情冷凝,抬手轻轻的替她将踩脚裤袜撩起。
他的动作很轻,却无法减缓天鹅绒的裤袜和脚背分离时的痛。
顾南溪坐在沙发上,被这种撕裂的痛折磨得背脊直冒冷汗。
明晃晃得光线下,撩开的裤袜下,顾南溪的脚背竟是通红一片。
红肿的伤口已经破皮,水泡中的组织液冒了出来,将天鹅绒的裤袜打湿渗透后,又覆在了伤口上。
顾南溪被吓了一跳,先前与张雯芳等人在茶水间拉扯时,整杯热水泼了出来,当时情况转变过快,她只感到脚背一疼。
还没来得及查看,就被张雯芳倒打一耙,引来设计部全体同事的谴责。
到后来,她就将这件事忘了个干干净净,没想到,竟然会这样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