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越听到他这样关心自己,心下动容,便把自己带着剑来林府,然后之后种种的事情都说了给他听,一五一十地说完,徐越带着恳求的语气:“我们徐家实在受了林家许多恩惠,我也不知老太太此后会如何安排……”
林启渊盯着她看,他心里清楚这以后的事情说不定还有许多牵扯,但如果徐越肯的话,他自是愿意留她,于是便对她说:“你既已是我房里人,如果你愿意的话,将来,就一直待在我房里。”
徐越呆呆的,没有说话。林启渊继续说道:“我不会亏待你,当然如若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
不知为何,徐越忽然发了痴,她忽然问道:“那将来,若是别人亏待我呢?”
林启渊看着她的眼睛,答道:“人来到这世上,都会遇见许多亏待,你若是撑不下去的时候,就来找我。”
这,应该已经是他给过女人的最大承诺了。世上变数太多,林启渊的心中从未有过爱情,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王远容,林启渊也只是说,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现下,他说不清自己是何种情绪,只是觉得也许这样做才是对的。
徐越笑笑:“多谢您,只是,我还是希望可以跟我爹娘回到坝头村,过从前的日子。您说,可以吗?”
林启渊有些失落,但还是答道:“当然可以,我会跟母亲说。”
停了一停,林启渊又盯着她的脚问:“脚上的伤好了吗?”
徐越低低答道:“已经好了许多。”说完,两人彼此默默无声。
第二日,孟氏来见林启渊,见他醒来,好了许多,忍不住夸赞了徐越,徐越只笑笑,等了半晌,终于听见林启渊跟孟氏提起自己。
“母亲,我此次回府,怕是要一直待下去了,徐越也不必再呆在我身边伺候我,不如就让他们一家回去吧。”
孟氏看着徐越,却悠悠说道:“我知道你嫌弃她身份低微,但是我已经问了如辙,这个丫头在你生病的时候伺候得不错,我看不如就把她纳进你房里好了,你偶尔还是用得着的。你要是喜欢那漂亮的家世好的,另娶就是了。反正是妾,不在乎几个,你的正妻是远容,这个你记住就好。”
这个世界,妾就是很便宜的东西。难道自己以后的命运就是一个便宜的妾室令人差遣么?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幸被变卖了,那自己的爹娘还怎么在林府呆下去?徐越微微抬起头,看向林启渊。
林启渊感受到她的眼神,可是不知为何,他却偏过头去,对着孟氏说:“母亲执意如此儿子无话可说,那就把徐越纳进我房里,儿子也会好生对她。”
徐越心下如敲鼓一般,若说林启渊是真心喜欢上了自己,那简直是扯淡!原本指望他大发善心,却没想到,他也是一个视女人为玩物的东西!
孟氏听到林启渊这样说,有些责怪地道:“你是何等的人物,她又是什么人,怎么轮得到你好生对她,把她纳进来是为了服侍你的,若是她做的不好,让你和远容不满意,你们只管发落了出去。”
徐越握着自己的手心,只觉得愤怒。
等到孟氏一走,林启渊说了半晌的话又觉得很累,自己一个人慢慢地躺下,却见徐越仍旧跪在下方,他不由得心里有些不悦,冷声问道:“你起来。”
徐越哀求道:“求大少爷……”
话到喉咙处,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当初来到林府的时候就是决意无论如何都要救自己爹的,就算变卖了自己,也绝不后悔,如今,正是她要还债的时候。
徐越一抬头,正看见林启渊一双眸子冷得让人发颤,徐越眼神凄楚,强自镇定下来:“我们徐家既受了林家恩惠,若说来日偿还,确也不知何年何月方能还得起,大少爷既瞧得起我,日后我也必定好生伺候大少爷,只是……”
这样的境地,她还有条件,不过,只要她肯留下来,有条件便有条件吧。林启渊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徐越,身子瘦弱,窝成小小一团,他一抬手,温声道:“你过来我身边说。”
徐越看看他,恍然无措,原来马青口中善良仁义有勇有谋的大将军,也不过是个有着好家世好身份可以随意差遣女人的男人。
她站起身来,脚踝处有些痛,一步一步走过去,走到林启渊的床榻之下,她正欲跪下求他,林启渊却一把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床边上坐着。
“你不必再说,我知道你要说何事。你怕我保全不了你爹娘和妹妹,意欲求我准许他们回家去?”
徐越点点头:“我留下照顾您,我爹娘和妹妹还是回去得好,望大少爷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