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你得给我这个学习的机会吧,长这么大我可是只帮你们抱过稻草堆,怎么割稻子我都不知道。”刘一流劝道,他一直在外求学,父母和长辈们都心疼他,那怕农忙放假回家也只是让他帮着家里做做饭,收收稻草,从来不让他干重活儿。所以别看他是农村孩子,这些农活儿他还真是做不来。
“呵呵,你这孩子,行,那明天早上喊你一起来吧,你来家里喝口水不,看你脸红红的,以后要少喝点儿酒。”二婶儿一脸笑意,侄子孝顺让她心里感觉很温暖,算是从小儿没白疼他。
“嘿嘿,今天来同学了,喝了几杯,没事。对了,二婶儿,我们现在收了稻子还是跟以前一样脱谷的吗?”刘一流这下才是真的脸一红,也就是自己家的长辈还能看出自己黑脸上的红晕,搁其他人还真看不出,忙岔开话题,想起以前帮长辈们干活儿最让他记忆由新的一件事来。
最好一年丰收时,可最怕的也是一年稻米收割时。在八、九十年代,农村中的耕牛不是很多,要将稻谷收割回来,村里只好用木板做了两三个“打谷枢”各户轮流使用。“打谷枢”一般长两米,宽1米左右。需要二个人才能抬动。脱谷的时候,一人站在谷枢一边,双手抓紧稻谷,用力向谷枢的边沿打去,费时费力,一天活下来,人累得大汗淋漓。到了九十年代早期,经济渐渐宽余的农户,用起了“耕牛脱谷”或手拖碾谷。虽然省了不少力,可常常要用禾叉翻转稻谷,风一吹,谷毛飞到身上,既身痒又要力气,往往一天下来人都快要散架了。
刘一流就是深受其苦,那年初中的时候,站在场边帮父母弄谷子,一天下来,身上痒的不行,看看父母浑身大汗不说那满身的灰尘,让他那时就有个愿望,一定要努力学习,将来考上大学,到城里上班,把父母接过去,再也不用受这个苦。
可是没想到因果轮回,自己倒是带着父母去了城里,可是当自己重回年轻时,竟然又选择回到了少年时发誓离开的地方。
“是啊,现在还是用碾谷呢,咋了,是不是想起来了,干这个可是又累又脏,到时候你还是负责做饭好了,我们干就行了。”二婶儿笑笑,毕竟侄子一直在校园读书,不习惯这种活儿是正常的,这个他一个书生也做不来的。
“不是,我是说现在都四个现代化了,咱们还搞这么落后的方式,人累不说效率还不高。”刘一流回答道。
“这傻孩子,以前咱们不是没钱吗?谁舍得花钱去买那样的机器回来,都不够粮食卖的那点儿钱,再说我们也习惯了,没啥的。”二婶儿嗔怪着说道。
“哦,那二婶儿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我陪你们一起去割稻谷。”刘一流跟二婶儿说着,心里却有了盘算,准备去镇上买一台脱谷机回来,也花不了多少钱,却可以让长辈们少受不少苦。
至于有些人想着种地这么累,反正现在旅游这么挣钱,就不种地,专门搞旅游算了。这种事情基本不会在刘一流父辈这一辈发生,无论你搞其他的再怎么挣钱,他们也不会放弃种粮食这个活儿,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他们的根,有了地和粮食,无论发生什么,他们心里就会有底,那怕是再不挣钱,但心里安稳。
因为刘一流知道,所以也不会因为现在赚了点儿钱就去跟父母叔婶他们说,让他们别种地,免得累,要是一说出口,挨骂那是轻的,还有可能挨揍。
拿定主意,一路小跑回家,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院门开着,就几只鸡在院子里悠闲的刨食,家里的大花猫懒洋洋的躺在门槛那儿晒太阳,看着刘一流进来,眼皮翻了一下就又继续咪着眼睡着了,连个招呼都懒得跟他打的。
“这个懒猫,指望你抓老鼠算是去个球。”刘一流从家里拿了点儿干蘑菇,想想又把前几天给父亲提过来的二十斤山葡萄酒分了十斤倒在一个塑料壶里放在摩托车后面绑牢,骑上院里的摩托车指指全身舒展躺着的大花笑骂了一句,便出门往镇上去了。
他这去镇里买脱谷机就要去梁大书记的地盘,怎么说也要去拜访下,因为有了小满这层关系,只要他敢空着手去,这位无良大叔必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看他都斜着眼。没办法,这是中国父亲的典型特点,看着自己姑娘喜欢的人心里从来都是不爽,那怕再欣赏这个男人,但只要能给他心里添点儿赌,很多未来的岳父都是乐此不疲,而梁大书记现在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刘一流经过几次教训,决定不给他斜眼的机会,把这种现象扼杀在萌芽中。
一路上初秋的阳光温暖而不热烈的晒在身上,满眼的绿树荫荫,还夹杂着些许huángsè红色,眼中就是一副极美的画面,骑车走在这样的山路上,简直就是一种享受。走完稍微有些颠簸的村级公路,来到国道上,心情大好的刘一流把油门一纠,风驰电掣的往镇上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