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还在原地傻乐的顾诚。
自从找到她的救命恩人,顾诚的脑子就像是跟着曹寅走了一样,干的事儿,一件比一件幼稚,以前的顾诚多少活泼中也透露着稳重,现在,简直就一大龄小儿。
而对于今天这事,卢蕊很记仇,不管后面顾诚怎么闹,她都不答应帮她去找容若,打听曹寅的喜好。
姨父倒是夸她做的好,倒也不是不满意曹寅,而是,他信奉,自己的感情,总归得自己去解决。
卢蕊不得不感慨,姨父真的教女有方。
顾贺源却只是笑笑,没有答话,递给她一块印玺。
“这什么?”
“姐夫在广州的官印。”
卢蕊抬头惊异的看着姨父,顾贺源继续解释。
“你不是说奇怪姐夫书房里,半夜为何有许多其他人在么?”
卢蕊点了点头,这个事,她的确还没想通,配合着顾诚给她说的,是那方的流寇和琉球军,怎么来看,只怕不是什么好的事。
“纳喇 . 苏克萨哈知道吧?”
“嗯,对父亲有知遇之恩。”
“苏克萨哈这个人,很会耍滑头,但是他的那些个小聪明都用在了眼前利益上,长远看来,都是致命的,当年他为了讨好太皇太后,硬生生的出卖了多尔衮,以为自己就能地位稳固,虽然顺治先皇命他为辅佐大臣,太皇太后却始终不能真心任用他,他自己的地位也有些尴尬,在正白旗和正黄旗中间,两头讨不着好。”
卢蕊不明白姨父怎么突然说起这番尘封往事,但她知道,姨父不会说废话,也就没有打断他,继续听着。
“鳌拜即便有通天的本事,凭他一个人,也不可能把苏克萨哈一家弄得灭门而不被察觉。”
“姨父,你是说,是太皇太后暗中默许的?”
顾贺源赞赏的看了卢蕊一眼,笑着继续说:“多尔衮一直情种太皇太后,你以为太皇太后对他可有心思?”
卢蕊不好枉自猜测,这可都是宫围密事,谁都说不清,姨父敢这样在府里轻描淡写的讨论此事,可见顾家背后力量,真的不可小觑。
“科尔沁的格格都嫁给了皇太极,但是真的爱皇太极的,却不一定。太皇太后不是个普通女子,若是身为男儿,她当的起一位明君。可是终究她只是个女子,力量有限,所以她想了个折中,旁借了势力稳固地位,也算多少顾全心中的爱情,两不耽误。可是爱情再大,大不过她的儿子,大不过这个江山社稷。但她不看重的,却不能容许他人践踏。”
“苏克萨哈不懂得这个道理,自以为揣度了她的心思,犯了她的逆鳞。鳌拜再懂得察言观色,也经不住权利的诱惑,财富的熏心。犯了和苏克萨哈一样的错,不,应该是更要命的错,惦记了太皇太后和当今皇上都看重的江山,所以,他也死了。”
听到这里,卢蕊差不多明白了,苏克萨哈的确为鳌拜策划所杀,但也肯定是得了太皇太后的暗示,才会那么大胆,毕竟苏克萨哈算得肱骨大臣,哪里那么轻易对付。
鳌拜以为自己除去劲敌,却不想,早就被太皇太后算计在了那个计划里却不自知,反而洋洋得意,忘乎所以,放松警惕。
虽然还是不知道为何阿玛会收养纳喇慧珠,但值得确定的是,慧珠进宫,恐怕不是那么单纯,她难道想要对太皇太后做什么?
正思索间,就听得姨父继续说道
“遏必隆,如今常喜娘娘的父亲,曾与鳌拜同进同出,政治立场极为相似,但到底有所不同,他认得自己的本分,即便权利滔天,对许多恶行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观望态势,有些墙头草的嫌疑,但是,他聪明的地方就是在这儿,皇帝面前,依然能做到恭敬,即便被鳌拜嘲笑胆小如鼠,太过迂腐,也不过是笑笑,该怎样行事还是怎样行事。所以,当他受鳌拜牵累入狱,也依然能翻身出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