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素心正在寝室的床榻上摆了一个姿势准备修练内功时,俩个小丫环进来禀报说,雪梅毒发身亡。
墨素心抬眸时,微惊,她都还没有要置雪梅于死地,墨素琴就让她死于非命了。这动作之快,处事之狠,当真是闻所未闻,比现代的毒袅还要狠啊。
“知道了,你们去处置了吧。”和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成为敌人,似乎是她的宿命,在现代是,在古代亦逃不过这种使命。
吩咐丫环们不要再进来打扰她,她开始修练墨素卿授予她的内功心法《飞燕宝典》。无论在哪一朝哪一代,文武全才都是上上之选,绝不能让自己做个弱者,那样只会让自己处于挨打的局面,成为可怜虫。
这一次,她吩咐丫环不要再让人进来打扰她,她盘膝坐于榻上练功。练了好一会儿之后,练到第二句口诀“哀弦微妙,清气含芳”时,忽地浑身白雾缭绕起来,似乎是将身上多余的水份和胭脂都蒸发了出来似。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她将一句口诀练完,顿时觉得身体好象轻了很多,隐然有想飞升如仙之意,便从这一句口诀结束时一发不可收拾地,继续练习下去。
墨素心不知道的是,墨素卿给她的这一套《飞燕宝典》既是一部高莫测的内功心法,还内含量了轻功《蝶舞翩跹》在内,正好每练一次功就能让自己身轻如燕,行走如飞。
她在床上练习到第二句口诀时,身体内多余的胭脂就随水份一起蒸发,正是助她减肥最好的练功。她之前吃了好些减肥药,如她让人给她准备的姜醋泡浴,蜂蜜白醋饮食,素食为主,跑步运动……等等,都不是她这几天一下子猛减了十八斤的原因。
而是,练功。只要她练习《飞燕宝典》,就是在狂减脂肪。这飞燕宝典就是要练习之人身轻如燕,剑舞如蝶,剑气如虹,剑姿如仙。
但是,练习之后,这浑身是汗,却需脱了衣裳才好。墨素心练到第二句口诀时,挥汗如雨,白雾如烟,她感觉热腾腾地,非脱了衣裳不可时,就停下来不再练习了。
本想脱了衣裳再练的,但她有些担心,练习到了紧要关头时,四爷要是进来怎么办?想了想,她今晚就到此为止了。墨素心没想到的是,她这么一练,身上的肉又少足足三斤了。
嗯哼,得找个稳妥的地方练习这功夫才行,最好是脱光了衣裳再练就不会这么热死人了。
翌日。墨素心一早就在花园里晨跑了好几圈,跑完后更觉自己精神爽朗,似乎身体轻了许多。她感觉精力旺盛,不禁在花园里捡了一根木枝,练起了《飞燕宝典》内含的一套剑法——飞燕剑。
因为中秋佳节近在眼前,府上的丫环小厮们都在忙着布置迎中秋的景致,摆花的摆花;挂灯的挂灯,将个幽王府布置得张灯结彩,花团锦簇,连带的也在花园里的花树上挂上了些彩色的灯笼。
墨素心舞了一回飞燕剑后,又是香汗淋淋。这副身体可能是太胖了,所以一动就是汗如雨下。虽已快到中秋,她却只著薄衫薄裤,却丝毫不感觉寒冷,只是汗多,不象在现代的那副身体,她胖瘦适中,一般清凉无汗。
连发梢也汗湿贴额了,她停下丢掉树枝,回去时,经过一花径,忽地耳边传来俩个丫环躲在一颗樟树下的小声争议。
一个青衣丫环说她昨天出市集去刚巧碰到了从太子府上出来的一个丫环,那丫环向她炫耀自己在太子府上当差是如何如何富贵,丫环小厮们的赏银特别多,又要过个肥中秋了,正想着中秋会得到大红包。而她们这些在四爷府上的丫环,就别指望拿到什么大红包了,指不定连个小小的红包也拿不到。
另一个花衣丫环指着唉声叹气,原先说话的青衣丫环道:“你喜欢赏银多,红包大,你怎不到太子府上去应差啊?咱们主子虽被外头传得如何如何的穷困潦倒,落泊穷酸,但又何时缺了我们的那份薪水了?你可知道,外面有人传,进宫当差的丫环中,有多少死的,伤的么?”
原先那个丫环悄声道:“哼!那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好好儿地当差,也不是说掉脑袋就掉脑袋的。咱现在是没缺薪水,但难防日后不会缺啊。咱主子一个病一个胖,连带的,我们这些奴婢还有盼头?”
那个花衣丫环又道:“哼!你就知道羡慕别人,奴婢就觉得我们主子好。我们王妃娘娘那天还打败了太子妃呢!奴婢虽没福份去伺候娘娘,但奴婢远远看着,就觉得娘娘和气,没象别的主子那么可怕。”
这时侯,俩个丫环忽地发现了墨素心,立即“扑通”声跪了下去,猛地将头叩得“咚咚”作响。
墨素心指着花衣的丫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花衣的丫环连忙道:“奴婢叫碧钗,奴婢多嘴了,求娘娘恕罪。”
“起来,你以后就跟在本宫的身边做事吧。”墨素心看这丫头长得水灵,说话不错,就收了她在身边了,又对青衣丫环道,“你就到账房里领了薪水,进宫去当差吧。本宫听说,最近宫里确实在招丫环的差事。”
“是!娘娘。”碧钗高兴得猛磕头。而那青衣丫环一脸的惶恐不安,却也猛地叩头:“娘娘饶命!奴婢乱说话,娘娘饶命。”
“说两句话还不至于要你的命,但人各有志,你既觉得在宫里好,你就到宫里谋差事去,本宫不喜欢免强别人在幽王府上做事。”
“奴婢知错。”这青衣丫环叫青棠,自此出了幽王府,真的到宫里当丫环去了。
“待我沐浴更新后,你们都跟我到京城的红歌台去一趟吧。本宫今天要去向太子殿下收红歌台。”墨素心想,她早该去接收红歌台了。
····
暖玉阁。
一间书画飘香,布置得古色古味,窗明几净,阳光充足的大厅内,四爷坐在大厅中的一张软榻里,伸手腕摆放在一张矮几上,由着坐在他对面的胡弘给他把脉。
胡弘把了好一会儿放开,脸上漾着一个笑脸道:“总算是没事了,那些毒烟算是清干净了。”
四爷微笑道:“原本就已经没事了,你一向就有些杞人忧天。就吸了那么一点点,我一向吃的药多,早就百毒不侵了。”
胡弘勾唇一笑,调侃道:“爷要是当真百毒不侵的话,我岂不是不用混了?你就尽管当我是杞人忧天好了。”
四爷又笑谑道:“你本来就不用混了。留着也只是因为习惯了,当你家人罢了,别以为自己有多重要。”
胡弘摸摸下巴笑:“原来我是混出头了吗?都已经升级为家人了,那可就已经成为非常重要的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重要得多了。”
“你才知道啊。”四爷戏笑。
胡弘却没象四爷那么乐观,又皱起了眉头,真的又开始杞人忧天道:“马上就是中秋了!入宫,皇后娘娘只怕不会让四爷和四王妃舒舒服服地过这个中秋的。”
“嗯,我病已好,确是不能再象往日那么逍遥自在了。”
“四爷所谓的逍遥自在当真让胡弘不敢苟同。”胡弘在四爷身边十年了,风风雨雨经过,多少险象环生,死里逃生,四爷居然称之为“逍遥自在”,他怎么敢苟同?
但四爷的病若宣称好了,确实是风雨欲来,要被推上风口浪尖,再次成为皇后娘娘寝食不安的对象了。
俩人正闲聊间,一个小侍卫行色匆匆地进来禀报道:“禀四爷,王妃娘娘带着两个丫环出了幽王府。”
四爷凤眸眯起,俊脸上就是一紧,问道:“只带两个丫环?不是拔了几个侍卫跟着她吗?她又要去哪里?”才九死一生地安全回来,小肥妃又给他惹祸去了?真是一刻也不让他省心的女人啊。
“这个……王妃娘娘一早就把她的侍卫都打发了出去办事了。她出去时就只带上两个丫环。听说,娘娘要去收太子爷的歌舞坊红歌台。”小厮说着都有些害怕。四王妃真的敢去收太子爷的红歌台,要是太子不给,那王妃又能柰何得了太子殿下吗?
四爷和胡弘对视一眼,胡弘突然“哈”地一声怪笑,竖起一个大拇指来赞道:“好样的!除了四爷之外,我胡弘这辈子还没服过谁。现在好了,终于又有一个让我佩服的人了。”
四王妃赢了太子殿下的红歌台,还以为她过后心怯不敢去收,就这样不了了之。谁知王妃娘娘昨晚才历经一场杀劫归来,今朝居然单枪匹马去向太子收红歌台?
南宫玉低咒一声道:“这女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种事也不跟本王说一声,还象话吗?”这么刺激的事情,那胖丫头居然自己就去做了,连声招呼也不和他打打。
他说完,让人叫来侍卫长左思聪道:“你带几个人去追上王妃,见机行事吧。最重要的是,保护好王妃,别让王妃受伤。”
“是。”左思聪立即领命带上六个小侍卫去追墨素心。
胡弘问道:“四爷不想去看热闹?”
南宫玉道:“备车!”
·····
太子殿下南宫治因为在东湖上的重重布局到头来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非但没有伤到四爷和四王妃的一根寒毛,还折损了不少训练有素的杀手。
母后还因此怪罪他不该任性胡为,将好好的一个太子妃换成了晦气的墨素琴,光有一副皮相,却没有旺夫的命相。皇后的意思是,她一向步步为营,安排下的事情本是十拿九稳,但四爷和四王妃却又一次死里逃生,安全无事。
这不是运气是什么?都怪她这些年来轻视了四爷,以为四爷那病根子是好不了的,只需由着他自生自灭便罢。反将所有的精力用来对付宫里的那些狐狸精。她年纪渐渐大了,色衰爱弛,皇上这几年来很少到她的凤仪宫来,她的凤仪宫就快成冷宫了。
皇后也知道墨素心一向痴肥,却因迷信当初的那个传说,从未想过要退掉这个太子妃的人选。但太子殿下和墨素琴合谋阴了四爷之后,她也有些松动了,至皇上改立太子妃,换了人选时,她也一时迷惑,以为那不过就是一个胡说八道的谣传,也就顺应了太子殿下,让他娶了墨素琴。
可娶了墨素琴之后,皇后也觉得诸事不顺了,所以遇事不顺就自然而然地将原因归结于此,不免对墨素琴冷了心,心冷自己脸也难看了。
太子殿下一向很受他母后的影响,所以,母后不喜欢墨素琴,他也跟着觉得确是有些霉气,偏这墨素琴在新婚的第二天就来了癸水,更让太子殿下觉得污秽而不想在她的寝宫中过夜。
昨晚他又去了番美莲的爱莲阁。今朝一早,番美莲就怂恿着要和他一起到京都的一品居里去用早点,不想吃御厨做的,说是吃腻了。
太子殿下也是无所事事,虽然做了太子,皇上年纪不过五十,只是让人督太傅单日教他功课,双日才上朝听政。这日是单日不用上朝,他并不将新来的太傅放在眼里。
所以,这侧妃番美莲提议要他陪着到一品居,他就一口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