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兔马追随关羽多年,早知主人心意,当下撒开四蹄,全速狂奔起来。
周仓见状,急忙拍马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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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关兴此时堪堪杀透吴中军军阵,他杀得兴起,浑身浴血,也不知有多少吴军惨遭屠戮。
忽闻身后喊杀之声大作,关兴忙放眼望去,只见吴军两翼齐动,直奔父亲本阵而去。
他大惊之下,本欲挥军救援,忽又想起父亲“斩将夺旗”的叮嘱,不禁抬头向西望去。
果然一员大将打扮之人端坐吴军本阵,他身后立有一杆旗帜,上书斗大的一个“潘”字,粗粗扫视,身边护卫的兵士已不足三百人。
回首再看,东吴中军大乱,兄长关平一人足以破敌,关兴心念疾转,顿时就有了判断。
“羽林郎,随我来,跟紧!”他一边高声呼喊,一边收拢骑兵,以圆切的方式缓缓退出中间战场,脱离到战场右侧。
此时,关羽的本阵所有兵卒已去迎战马忠所部,手下再无可用之兵;而丁奉所部一路畅通无阻,旋即可至。
任谁都以为关兴的骑兵要去支援被两翼齐攻的关羽了。
潘璋瞧得真切,心头暗喜:“兀那关兴小儿,你的骑队不过几十人,倘若游击穿插,我尚忌惮三分,此番你若敢同去救援关羽,我军左右包抄,必教你深陷人海,有来无回!等解决了你,中、西两路合围,关平必败!等关平部溃散,就是关羽束手就擒之时!”
想到这儿,潘璋仿佛看到胜利就在眼前,志得意满之下,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了。
可是,就在数十息后,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
因为他看到关兴已经重整好骑队,正以楔形阵型直冲他的本阵而来。
“糟糕!”潘璋暗道不妙,jūn_duì已经全部调遣出去,仓促之间哪里还来得及召回?真正可用之兵也只有身边这三百亲兵了。
好在这三百精锐的亲兵跟随他多年,人人皆愿意为他赴死,当能顶住关兴的五十骑。潘璋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断然下令道:“亲兵队列阵,接敌!”
这三百亲兵不愧是久经战阵的精锐,刚刚接到主将的号令,旋即各就各位,虽然匆忙,但丝毫不见慌乱。一时长矛林立,严阵以待。
关兴见状,心中大急。骑兵正面冲击严阵以待的长矛阵,纵然凭借快马长枪,能够撞开一条血路,但己方的伤亡也必将极其惨重。
但骑队一旦全速奔驰,岂能轻易减下速来?眼看再有三十余步就要撞上,关兴情急之下,大喝一声,奋起神力,将手中大刀狠狠向敌阵掷去。
潘璋本阵为了防备骑兵冲击,队列排得十分严密,此时众士卒面对破空而来的大刀,竟然丝毫没有腾挪躲闪的余地。
大刀擦过数名士兵的臂膀,最后稳稳插进一名士卒的胸口上,余势未消,直将那士卒带出半丈远。可怜那名士卒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关兴身后的羽林郎见状,也是纷纷用力将手中长枪向敌阵投掷而去。
倘若马超军中有战将在此,定会对这一幕极为熟识。
马上投掷长枪乃是西凉铁骑独有的战术。只不过,眼下这一轮长兵器齐射是关兴在仓促之间想出的歪招,论力道和齐整度自然远不能和西凉铁骑相提并论。
然而,长枪借了马速,其势又快又猛;双方又只隔了三十步距离,故而命中率极高。
数十条长枪呼啸而来,伴随着一阵阵惨叫、破甲声、锐气入肉声,潘璋亲兵组成的枪阵顿时伤亡惨重,阵型大乱,紧接着,被旋即杀至的羽林郎生生撕开一条口子。
关兴精神大振,拔出腰间的神刀“炎兴”,趁势一马当先,杀入敌阵。他胯下坐骑赤骝本就是神骏,掌中换首汉刀炎兴也是万里挑一的利刃,居高临下、四下挥舞之下,周遭吴军步卒便如同被切瓜砍菜一般,杀散了一地。
步卒密集军阵一旦被撕裂开来,就犹如决了堤的大坝,一触即溃。
总算这支jūn_duì是潘璋心腹亲卫,败而不骤溃,勉强还能站住阵脚。但随着羽林骑陆续冲入,溃散也只是迟早之事。
潘璋眼看关兴大杀四方,登时怒火中烧。他号称江表之虎臣,对于自身武艺极为自信,大喊一声,策马举刀便向关兴杀来:“小贼,吃我一刀!”
“狗贼潘璋,拿命来!”关兴暗咬银牙,相迎而上。
一方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方是本阵要地退无可退,两人均是一脸恨意,纷纷舍了原先的对手,交织厮杀在一起。
潘璋武艺本不俗,但较关兴却显不足。只是马战讲究“一寸长、一寸强”,关兴失了拿手的大刀,只用环首刀应敌,十分本事只能使出八分。
两人由是刀来剑往,堪堪战成平手,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