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阿鹤清脆的一声喊,让茱萸一个激灵,她飞快地闪到一边,抹了抹眼泪。
阿鹤捧着茶壶,小松拎着一个小火炉,还有一小抱柴火在后面跟着。
阿鹤眼尖,她也不看茱萸,转头对小松骂道:“叫你快点你慢吞吞的,瞧瞧人家,这么点空儿就靠过来了!”
茱萸脸上一羞,眼中带了几分愠色,却没说话,转身对顾凌峰道:“奴婢先回去了,公子当心身子。”
“等一等!”阿鹤把她叫住,笑嘻嘻指了指小松放下的炉子,道,“你既然想服侍公子,就替公子热茶吧!”
茱萸迟疑了一下。
阿鹤道:“怎么要你做事你就不肯了?”
茱萸默然蹲下,小松点着了炉子,正在添柴,阿鹤催道:“公子要射箭,你还不去服侍着?”
小松连忙跑过去给顾凌峰移靶子,又取了箭袋在他身后侍候。
“这里不用你,去看着她们吧。”顾凌峰把箭袋拿过来,看了一眼站在背风处的阿鹤和茱萸。
小松乖乖跑回去,被阿鹤一瞪,赶紧说:“是公子不用我侍候,他要我看着你……们。”
他说了抱住头怕挨打,阿鹤却只白了他一眼,道:“算了,我心情好,就不和你计较!”
小松“哦”一声,放下手,赶紧往炉子里添柴火。这大冷的天,公子冒着雪练功,他们只好陪着挨冻,煮点姜茶才好。阿鹤见他不吭气,斜眼看一下旁边的茱萸,气呼呼打他一下。
小松“嗷”了一声,吸着气:“你……你不是说不打我了么?”
阿鹤恼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心情好?”
小松呆了一下,问:“……你为什么心情好?”
“……”阿鹤要被他气死了,剜他一眼,还是道,“当然是因为公子要定亲了!”
此话一出,阿鹤明显看到茱萸身子一震。
“真的?”小松笑呵呵张大了嘴,又一下苦着脸,“可是要是公子不喜欢怎么办?公子喜欢的可是华……”
他没说完就被阿鹤眼疾手快捂住了嘴。
“你要死了!这种话也是能乱说的?”阿鹤瞪他一样。华阳长公主已经许配了洛太傅,如果这种话转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小松自知错了,看一眼顾凌峰,心里郁闷,嘟囔道:“我们公子真可怜……”
阿鹤知道他的意思,也轻轻叹了口气,道:“……好不容易缓过来,现在又……”
她迅速斜一眼茱萸,又快言快语道:“是啊,我们公子是有眼光又有身份的人,那些鱼目啊,休想混进真珠里!还有呢,小松,我听夫人说了,这一会梅花宴,就是要为公子物色婚事呢!”
小松喜道:“怪不得呢,我说怎么前几****娘要问你公子的衣裳尺寸,这是要做新衣裳忙着相看?”
阿鹤睨他:“你才明白啊?夫人也不愿意公子受委屈。你想,京城那么多好人家的儿女,门当户对,总会有公子看得重的。”
“老公爷是大将军,小姐是皇后,这还不算,”阿鹤慢腾腾说着,特意多看了茱萸几眼,这才加重了语气又道,“尤其顾府的家训,除非四十无子,否则不得纳妾!多少好人家踏破门槛要结这么姻缘呢!”
“……有的人痴心妄想,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还是安分些,莫要损了她以前主子的好名声才好。”
小松懵懵懂懂附和道:“是啊,公子一定能选到合意的少夫人……哎?”
他面前一阵风过,抬头却见茱萸跑了过去。
“哎,茱萸姐姐?”
茱萸转过身,忍着泪勉强道:“我……我有些不舒服……”
阿鹤挖苦嘲讽的笑容让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她飞快冲出了门。
“看看,不舒服想走就走了,这还真是奴才的命小姐的脾气啊!”阿鹤拎着一根柴火转了转,嗤道。
茱萸靠着冰冷的墙,用力擦去泪水,本来被泪水遮盖的目光有一瞬间恨意。
雪又下起来了,纷纷扬扬,渐渐整个天地一片迷蒙。
雪下了一整夜,第二日才停了。连着几日都是阳光灿烂。
萧重岚起意要去街市上逛逛。
绿云拿她没办法。
萧重岚俏皮笑道:“今年冬日我可一场病也没犯,这不就是好了么?雪也都化了,自然该多出去走走才是。”
红氤也劝道:“长公主,下雪不冷化雪冷。还是再过几日吧,要不,您想看什么,不如……买回来就是。”
其实她想说的,是洛太傅神通广大,她要什么,就让他送来好了。
萧重岚不理她们说话,自己穿上斗篷。绿云和红氤没奈何,只好上去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