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盯着她护得紧紧的袖子看了看,晃着笨重的身体走了。
冯慧贞松开袖子,快步向风来阁走去。
萧珏收到萧重岚的礼物,自然要有回报,第二日就派了人送赏赐过去。
等护送礼物的人回来,红氤也跟了返回。
她消瘦了许多。因染了风寒,虽是小病,也怕过了病气给贵人。这一回太后和众人都在郁山,干脆让她下山,替萧重岚护送礼物回宫。也好找个太医给她看看。
郁山那边边,太后身边也有三位经验老到的太医随行。只是这几位太医地位极高,让他们给一个小小宫婢看病,却怕遭人非议。
红氤回宫,将事情禀明了冯姑姑。冯姑姑皱了皱眉,一双锐利的眼睛将红氤看了看,吩咐小宫女去请太医署的医女来,道:“你既不舒服,就先去歇息吧,稍后让医女给你看看。”
红氤咳了两声,应了声“是。”
到了夜晚,一个单薄的身影出了风来阁。走走停停,机警地观察着周围,到了一处宫墙附近,早有人等候在那里。
“查到了?”彩萍问道,一轮弯月自云后游出,映着她青冷的脸。
红氤迟疑片刻,道:“张姑姑,我看长公主手上并没有什么凤印……”
“你说什么?”张彩萍眼神一利。
“我仔细查过了,长公主那边根本没有任何凤印的影子。不过……”
“不过什么?”张彩萍有些不耐烦。
“我怀疑凤印在冯慧贞手上。长公主将东西交给了她保管。所以凤印应该在宫中。”
“你是说萧重岚不信任你和绿云,反而相信那个冯慧贞?”
红氤见她神色严厉,似乎只要她再说不清楚就要发作,只得道:“恐怕长公主她不是相信冯慧贞,而是想借此向陛下增加信任。姑姑忘了,她明明是哄骗了娘娘才从冷宫放出来,又怎么舍得将凤印交还娘娘呢?若她将凤印交还陛下,说是先帝将凤印托付于她,不是能够加深陛下对她的宠信吗?”
“即是如此,那她早就交给陛下了,怎么又在冯慧贞手里?”张彩萍一声冷笑,只觉得她说话破绽百出。
红氤闭了闭眼,无奈道:“姑姑弄错了。我方才便说,长公主本没有凤印。她必定是知道冯慧贞知道凤印下落,所以才千方百计拉拢她,救她出来,好得到凤印献给圣上啊!“
张彩萍心中一震。
娘娘千算万算,竟没想过有这种可能。然而细细一想,这再合理不过。
冯慧贞是先帝身边的人,要偷走凤印容易得多。可时过境迁,萧珏自有亲信之人,也用不着她。若她自己将凤印献给皇帝,只怕说不清楚,因此只好另谋出路。
而萧重岚就算急于用人,也不必费那么多心思,兴师动众去提拔一个冯慧贞。能让她这么做,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一枚凤印!
“混账!她竟敢欺骗我!”
张荣妃狠狠摔了茶盏。
室中无人,张彩萍劝道:“娘娘息怒,不要伤了凤体。”
“我怎么能不气!她竟敢……竟敢撒谎骗我!”张荣妃又羞又怒,竟被一个臭丫头耍弄到这种地步!
张彩萍暗里也是叹气,只能说当是时她们都太过心切,连忙又道:“娘娘不必着急,我已经吩咐红氤,好生查探。既然冯慧贞本没有一开始就把凤印交给萧重岚,可见她只是知道凤印在哪而已。这段日子她频频出现在乾阳殿和慈宁宫,红氤怀疑她就是在找凤印。所以萧重岚一早就安排了让梁氏去郁山避暑,就是为了支开他们,方便行事。”
张荣妃想起安德清禀报的事,不由点了点头。只是余怒为息,她道:“红氤那个贱婢也不可轻信。她当初想投靠萧重岚,若不是被我警告,她也未必乖乖听命。多派几个人盯紧了,不能没了提防之心。”
张彩萍低头应是,又迟疑道:“不过她答应这件事,却提了一个条件……”
张荣妃柳眉一蹙:“什么条件?”
张彩萍道:“她说,她只求和弟弟出宫团聚。“
“她弟弟?”张荣妃不解。
张彩萍一五一十将红氤身世说了一遍,道:“……所以她并非入宫前那家儿女,而是与弟弟流落街头,不得已才卖身替了那家人家入宫,会为换取弟弟得一个栖身之所,弟弟却被那家人卖掉了,好不容易知道了下落,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