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送走了尹天南,清瑶便把夏家人以及欧阳卿和灵珊夫妻两个也全部叫了过来,准备开个紧急会议,毕竟她现在面对的敌人,是后宫中的宠妃,以及依靠如贵妃肚中孩子想要在官场上更上一层楼的如贵妃娘家之人这两个极其有势力的敌人。
虽然尹天南在临走之前,开玩笑的说会罩住她,但是清瑶知道,就算是有尹天南这一座靠山,对方也不一定会就会打消报复她的念头。
毕竟尹天南说得很对,在皇宫这个母凭子贵,尤其还是一个已经成型的小皇子,如贵妃及其如贵妃的家人,定然会把如贵妃失去皇子这事的罪过,全都强加到她这个一只手就能随时捏死的小老百姓身上。
老爷子和夏子安,以及欧阳卿夫妻两个,四人在院子外面碰面后,一走进屋子,便看到清瑶这无比凝重的表情。
“清瑶,你这是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老爷子皱起眉头,担心的询问着。
后面的还有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口,可是,众人都知道,还有后面的具体意思是什么,难不成,真的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四人心中无不如此的揣测着。
“爷爷,爹爹,欧阳,灵珊,你们都坐下吧!今天叫你们过来,是因为现在我又惹上一件天大的麻烦事情了,我害怕对方报复从而牵连到大家,所以叫你们过来先给你们提个醒。”清瑶眉宇间,尽是化不开的担忧凝重之色。
一听清瑶这话,众人顿时神情也就瞬间沉了下来。
“清瑶,别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更何况我还有这么多人呢!再说了,我们以前那么多困难危险的事情都闯过来了,这不还是活的好好的吗?”欧阳卿看着清瑶这愁眉不展的担忧和愧疚望着众人的目光,顿时就忍不住才出声安慰了起来。
“是啊!清瑶你先别这么担心,是什么事,说说看,大家合计合计,总能想到办法化解的。”老爷子坐下来后,也紧跟着开口安慰了起来。
昨日尹天南和清瑶的对话,流云隐隐约约的都听到了一些,想到清瑶姐姐以及夏家之人有危险,流云稚嫩小脸上,神情绷得紧紧的。
而清远,姚嫂子,则是和老爷子们几人差不多,什么都不知道,咋一听到清瑶这说出有大麻烦的事情,顿时心就提起来了。
今日王爷走的时候,看表情什么的,并没有什么不愉快,应该不会是得罪王爷而遭来报复,只是,清瑶成体的基本上都没有走出过村子,怎么就会得罪人,招惹了大麻烦呢?姚嫂子坐在一旁的角落里,心里很是纳闷。
清瑶瞄了一眼众人脸上的神情,只见众人的眼中都只有担心,不解,和关心,并没有丝毫责怪她闯祸的不满之色,这让清瑶心中很不是个滋味,有感动,有温暖,有愧疚。
觉察到清瑶目光中那闪烁着矛盾的泪花,灵珊赶紧出言转移清瑶的注意力。
“清瑶姐姐,快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是哪个混蛋居然胆敢想要对付你,让我知道了,我一定一包药狠狠的弄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灵珊坐在清瑶的身边,亲昵的挽住清瑶的胳膊,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放话着。
灵珊的好意,清瑶怎可能会不知道,轻轻的握住灵珊的手,清瑶这才很是无辜没好气的郁闷对着众人说出了详情。
“这一次,准确的说起来,其实我还真是极其无辜,莫名其妙的就被拉入了皇宫中那些后妃们的战斗中去了……。你们还记得大约九天前,皇帝和尹天南过来那一次吧!就是那一次,皇帝回宫,也不知道怎么的,醉酒之时嘴里嘀咕了一声我的名字,于是乎,那怀孕四个月的宠妃,就心生误会,回去大发脾气,接过不小心,自个摔倒撞击到了凳子腿上,于是孩子动了胎气,保胎了几天,前天晚上终究还是没有保住,孩子小产了,生出来是个小皇子……。昨儿王爷过来,便是特意告诉我这事,让我小心着点……”
听到这话,众人瞬间集体晕菜了。
宫里面的贵妃?夭折的小皇子?
这一连串的消息,惊得众人顿时感觉宛如遭遇了雷击,话说清瑶怎么就这么倒霉啊!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山沟沟里种地,偶尔捣鼓点小生意赚点钱,怎么这就被牵扯进到皇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去了呢?
“清瑶……皇帝,皇帝那天过来,和你都说了些什么?”老爷子满脸严肃的询问着。
毕竟一个阅女无数的皇帝,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在醉酒之时,念叨着清瑶的名字呢!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
清瑶作为他的孙女,虽然他知道,清瑶各方面都很优秀,很多男子都不一定能比得上,长得也算是中上之姿,可是,清瑶毕竟还没有美到那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地步,更何况,清瑶对外宣称的身份,可是一个被人休弃了且坏了孩子的弃妇。
在他这个爷爷的眼里,孙女清瑶样样都是顶好的,但是,别人却不一定会如此觉得,所以,这其中,必定有中别的内情。
所有人,都把无声询问的视线,集中到了清瑶的身上。
“爷爷,其实那天皇帝过来,我和皇上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皇帝无意中,看到了我屋子里的毛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愿意,就如同爷爷你之前所提到的那般,这毛衣可以用于战场上的士兵们穿戴,一高兴,一激动,便喝多了回去后,不小心提到了我的名字……”清瑶皱起眉头想了一下,随即分析着对众人说道。
姜,果然是老的辣。
听到清瑶的话,没有盲目且没有依据的便胡乱揣测清瑶和皇帝的关系。
“这样,也倒是说得通……毕竟这毛衣,若是用于冬季作战的士兵身上,冬日里行军士兵会被冻伤,冻病的事情,便能大大的减少不少,而且,穿戴起来还轻便且不影响身体的灵活性……”欧阳卿虽然只是生意人,但是,别忘记了,这些行军大战之类的事情,还是知道些的,忍不住咂了咂嘴,很是赞同清瑶刚才说出来的这个解释。
“真是的,这皇帝来了就来了,又是折腾你大着肚子去煮饭伺候他,又吃又喝的盛情招待完后,回去还给你捅了这么大一个搂住,真是……真是太过分了了,那什么狗屁贵妃若是真的要对夏家采取报复,要是皇帝放任不管的话,那也就太昏君作为了……”灵珊顿时就替清瑶不平了起来。
是个人,也会受不了这无辜被人反咬一口的事情啊!
清远听闻后,脸色也阴沉的很是吓人,流云这小子,脸上的神情,则更是恐怖阴寒。
大伙知道了详细的情况后,瞬间,一个个都脸色凝重的沉默了下来,过了片刻,老爷子这长吁了一口气,满眼担心的望着清瑶开始交代着。
“清瑶,我估计,宫里头这位若是真的要报复你的话,估计一定会朝你和你腹中孩子下手的……。毕竟宫里面那女人,会觉得很是你害死了她的孩子,很有极大的可能会想要用同样的手段来报复与你,这段时间,你可得小心着点,别一个人出去散步,身边别离开人……清远,你这段时间,就寸步不离的陪在你姐姐的身边,知道了吗?”
老爷子交代完清瑶,便有对着满脸义愤不已的清远叮嘱着。
“爷爷,我知道了。”
“还有,这段时间,我们大家出去办什么事,尽量最好都两个人以上,别落单了……有什么事,就大声喊叫,或者是吹响等会我回去给你们弄的口哨。”欧阳也不仅皱眉开始交代起来。
众人听了都不住的点头,灵珊皱眉想了一下后,随即脑子里亮光一闪,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紧张的望着众人。
“还有一件事,你们大家都疏忽了……。那就是我们的平常是吃食,包括水,蔬菜,以及从外面买回来的任何食材,我们都得小心用银针试试有没有被人下毒,后宫中的女人争斗,不是最擅长的,便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暗中施毒吗?这点我们可不能疏忽大意了……”
灵珊一说完,众人齐齐脑门开始冒汗。
皇上的一句醉酒后的呢喃,却弄得夏家如今置身于杀人不留痕迹的皇室后宫之中一般,连吃的喝的都得小心翼翼的高度戒备着,生怕对方暗中使坏让他们中了招。
“行,今后大家心里都多留一个心眼,暂时先预防着,然后再慢慢想办法,看能不能彻底的化解这一次的危机。”清瑶有点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
这一次,面对如贵妃即将到来的报复,夏家人虽然都做好的连食用之水都小心检查的地步,没想到,百密一疏,清瑶们压根就预防错了方向。
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换到清瑶这事上,应该叫做熟人难防,小人难防,尤其还是同清瑶家相处最好的米嫂子家。
……
在夏家召开了应对会议后,全家人兢兢战战的又过了半个月,却是始终都没有任何的异常发生,这让众人一直紧绷的神经,不仅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还越发的紧绷起来,就如同随时都可能会崩断一般。
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如贵飞,仅仅只是因为听到了皇帝呢喃叫做清瑶的名字一事,便气得回去大发雷霆,且弄得失去了成型的皇子,在母凭子贵的皇宫中,如贵妇是绝对不会就成轻易把手,放弃对清瑶展开报复的,这一点,所有人心底都很清楚。
距离清瑶生产的日子,已经只有短短的一个月了,为了害怕村子里附近的产婆被人给收买了,清瑶还专门摆脱尹天南给她找了两个有经验,且只得信任的产婆,同时,把精通妇科的秦老大夫,也提前预约了,再加上医术很是不错的灵珊,这个接生团队,医术势力已经很是强大了,这一切,为的,就是一个月后,保证生产之时,不发生意外。
今天天气阴沉,闷热,呆在屋子里,就更加显得闷热烦躁不已,这半个月,清熙除了在家门外转悠转悠,就硬是没有出过家门,更加没有去过小溪边玩水之类的,可把清熙这个正是爱玩年龄段的孩子,给憋得着实受不住了。
好听童谣歌曲,动听的故事,这些统统都抵挡不住,小孩子对于小伙伴的渴求,孩子,毕竟还是要多同同龄小孩子玩耍才成的。
今天的米嫂子那破烂老宅的家里,居然来了以为稀客,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米嫂子的唯一的小姑子,赵桂花,和蒲氏,还有赵桂花的八岁的大儿子三人。
米嫂子的婆婆蒲氏,一共就只生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米嫂子的相公赵虎,以及小姑子找桂花。
只是赵虎出生之事,足足让蒲氏痛了三天三夜,而且还是脚先出来的,可把蒲氏给折腾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生的在阎王殿给转悠了一圈,这才险险的捡回来一条命,而当日蒲氏难缠之日,一个化缘的和尚正好从赵家路过,在化缘之时听说了赵家的情况,顿时便掐指一算,断言这赵虎,是凶星转世,是蒲氏前世的讨债之人。
这次要是蒲氏大难不死,今后这孩子长大了,也会让蒲氏一辈子多灾多病,穷困潦倒过完这一生的。
有了这和尚的断言,若不是接生婆以及大夫在蒲氏好不容易生下了赵虎后,断言蒲氏今后很难再怀孕生产后,说不定这赵虎,当时就被蒲氏给丢入粪桶里面给溺死或者是直接送人了。
所以,对于赵虎这个儿子,蒲氏是打心底里厌恶,要不是想着若是没有儿子,以后又生出来,会被夫家休弃,以及从不听信这些鬼神言论的丈夫一直维护着,这赵虎估计也不可能顺利的长大成人。
本来以为会今后再也生不出来了,哪里知道,在赵虎三岁之时,蒲氏却再次怀孕,这一次,蒲氏又喜又害怕,生怕再一次生孩子,还如同上一次那般,弄得她去了半条命,于是便去了最好最灵验的寺庙中求签。
最后却被蒲氏抽中了上上签,和尚直言这肚中的孩子,无论男女,将来必定会给蒲氏带来无尽的荣华富贵,是蒲氏的贵人,于是,有了这和尚的断言,蒲氏便把肚中的孩子,视若珍宝,这便是赵桂花。
而对于赵虎,却是无比的厌恶,要不是赵虎的老爹是在死之前给赵虎娶了米嫂子,估计这村子里出了名的能干小伙子,直接就要打光棍一辈子了。
娶回来了米嫂子,蒲氏便多方刁难折磨,这才害得米嫂子伤了身子,不易怀孕,结婚多年才好不容易生了一胎,而且还是一对双胞胎女儿,这就更加让蒲氏不喜了。
上次村子里夏清瑶弄那个什么毛线,以及织毛衣的赚钱好活计,蒲氏听说同清瑶关系很好的儿媳妇米嫂子被选中织毛衣的活计,听到这七八天,就能织出来一件毛衣且有一两银子的手工钱,顿时就暗中强势的让米嫂子给清瑶开口,让自家出嫁的女儿也加入到织毛衣这活计中去。
自家小姑子是个什么人,米嫂子自然比谁都清楚。
除了嘴巴甜,会讨人欢心意外,实际上,见利忘义,抠门至极,只进不出的墙头草一个,清瑶这事说过只能教本村子的人,而且还是品行上好的人,米嫂子自然不会去讨个没趣,给自己找难堪,让清瑶为难,便没有答应。
气急的蒲氏,但是就狠狠的打了米嫂子一耳光,骂米嫂子是饿养不熟的白眼狼,胳膊肘朝外拐,偏帮外人的傻子,一计不成,这蒲氏母女两个又想出另外一计。
让米嫂子暗下偷偷叫赵桂花织毛衣,然后毛衣织好后,便说是米嫂子织出来的交给清瑶,自然,这钱米嫂子回来后,要拿给赵桂花的。
只是米嫂子也不是个傻的,自然海华丝没有答应,就这事,闹得蒲氏同米嫂子婆媳彻底闹僵了,一起之下,一个人单分出来单过,把儿子媳妇孙女都给赶到了不能住人的破旧老宅。
米嫂子看到三人到来,很是感到诧异,不过想不通归想不通,但这三人她也不能拦住不让进门不是。
“娘,小姑,小牛,你们来了,快屋坐。”
“嫂子,还在忙呢!大哥和平平安安他们呢?”赵桂花脸上带着很是热情亲昵的笑容,朝着没有院墙的院子走了进来。
“哼!天天不知道把家里男人孩子伺候好,就只顾倒腾这什么狗屁毛衣,一个女人家家的,赚这么多钱,是想要生生压上你男人一头还是怎么的?今后你给我老实点,少往外面跑,免得成天不着家的,跟着那些品行不良的弃妇什么的搅和在一起给学坏了……到时候闹出什么家丑,别怪我赵家休了你……”蒲氏一看到儿媳妇这段时间明显长白了不少的脸颊,顿时就摆出婆婆的款儿,厉声的训斥了起来。
听到婆婆如此映射怒骂清瑶,米嫂子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看来,这无利不起早的母女两个,真不知道今天过来,又想算计她什么,米嫂子心中冷笑一声,面无表情的看着三人。
清瑶在村子里,专门买了里正家的一个院子,凡是要织毛衣的人,全都在里面干活,一天最多四个时辰,考虑到大伙都是庄家人,不能为了赚钱,让地里的庄稼荒废,于是,清瑶便让众人在早晚两个不是太热的时间段,帮助家里做些农活什么的,等到日头太烈了,这才让众人到屋子去一起织毛衣。
可以说,清瑶如此的为大家考虑,真的是很难得。
“婆婆,小姑,要是你们还是为了上次那事儿来,我还是那句话,我可是和清瑶妹子签订了合同的,若是泄露半个字,不管有没有给清瑶妹子带来损失,我都得赔偿一百两银子,还要被扭送到衙门去,所以,万万是不能外泄半个字出去的。”米嫂子脸色很是不好看,直接从凳子上站起来,对着蒲氏母女两个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段时间,米嫂子手中已经有了点钱了,屋子没法住,等一个月后,到时候推到了重新修建就是,没有了粮食,她用银子买就是,反正她是再也不用看婆婆这心都偏到天边去的让人寒心的种种作为了。
她不去想婆婆手上那点儿,但是,婆婆和小姑子,也别来打她的注意,除了逢年过节,该给老人的礼品,零花钱,她愿意一分不少的都给,但却不会当个任人宰割的傻子。
米嫂子在这段时间金钱的独立下,原本就不死板的性子,便更加越来越有点靠近前世的打拼的女强人气势。
一看米嫂子如此不客气的话语,蒲氏顿时就气得想要冲过去习惯性的殴打这个儿媳妇。
“娘,你这么大年龄了,嫂子不懂事,难不成你还能不知道轻重,大夫可是说了,你这身体,可得教养着,生不得半点气的,嫂子是个直性子,有什么不对,娘你慢慢教就是了……万一气出来个好歹可怎么办?”赵桂花满脸担忧的嗲怪看着蒲氏,很是体贴的给蒲氏顺气,以及顺便训斥着米嫂子。
面对着一刻不挑拨离间便浑身难受的小姑子,米嫂子早就已经练就了可以直接无视赵桂花这个看不搅屎棍的存在。
赵桂花安抚完了蒲氏,随即又笑着走到米嫂子的面前,亲昵的挽住米嫂子的胳膊,随即嗲怪的看了米嫂子一眼,然后很是惆怅情绪低落的伤感诉说着。
“嫂子,瞧你把娘给气的……。今天我和娘特意过来,其实是想过来给你道个歉的,回去后,我和娘想了想,觉得上次织毛衣那事,确实为难嫂子了,这不是今天特意过来给你道个歉嘛!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娘这性子就是急躁了点,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坏心,爹已经走了,娘就我和哥哥两个孩子,有时候,就想一碗水端平,让我和哥哥都能一起发财,一起过好日子,这才一时情急,打了嫂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