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那能人真的这么说?就没再说别的?怎么能到那种境地?”里正在大家走后,追问着自家老爹。
李老汉吧嗒了一口旱烟,抬头看了一眼儿子,“这种事,我还能瞎说啊?这可是我亲耳听到的,当时仗着我是里正,修河堤时,我也是跟着那位大人的,听他亲口跟当时的县令大人说的,说是什么,咱这儿洼,易积水,水淹了的话不容易退,这次算走运,水不多,好歹退下去了,下一次恐怕就没这么好运了,要是再发一次大水,恐怕这地啊,以后得常年泡水里了,哪怕退了,还不知是哪年哪月呢,泡这么久,以后这地能不能种了都两说。这话听的我啊,心惊肉跳的,当时周围村的里正大多也听见了,恐怕大家现在都愁着呢!”
“爹,咋这样啊?那为啥当时不把河堤修的高点啊?要是再高些,那现在也不会··”里正的媳妇忍不住插了一句。
“就是啊,爹,当时咋就修了这么高呢?”这时候里正也顾不得大事没有妇道人家说话权利的讲究了,跟着也抱怨了一句。
“这河堤是你说修就能修的啊?你又不是当官的,你说修高点有用啊?再说了,当时这可是整个县城,几百上千个汉子泥里来水里去的忙活了好久,才修起来的,你还嫌这低了,你寻思,修这么高容易啊?更别提当时我们都觉得修的挺高了,应该不会再出事了,这么些年,倒也真没出过事。谁想到,今年龙王爷发怒了,连下了十多天的雨,这多少年没遇到了。唉··什么时候有个消停的日子啊!”李老汉也是愁眉不展,他这辈子,天灾,人祸,真是什么也遇到了,临老临老了,又遇上了这么个事。
“那个,刚刚杜举人说,他等等要去县衙看看,他说王县令曾经把水情上报过朝廷,爹,你要不也和杜举人一起去吧?说不定朝廷有什么旨意呢?”里正的大儿子,李大山已经成婚了,刚刚也在旁听,这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真的?大山你没听错?杜举人真这么说?要是真的,老大,杜举人好歹是念书人,和衙门熟,你跟他一起去,有什么消息,县令大人肯定跟他说,你也可以趁机打听打听。”李老汉没留意当时杜秀才怎么说的,这下子听大孙子说起来,马上下了决定。
“好咧,爹,我现在就去杜举人家看看,要是他去县城,我就跟他一起去。”里正也坐不住了,马上起身准备走。
“你急啥啊?你上县令老爷家能空手去啊?咱也得准备点什么吧?”里正的媳妇扯着里正,问了一句。
“这到也是,可是咱乡里人家,也没啥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样吧,你给我二两银子揣着,看杜举人准备啥,到时候我就也跟着买点啥。”最后里正拍板了。
“二两银子?这么多?”里正媳妇不愿意了。
“行了老大媳妇,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赶紧给老大找出来,别耽误了,让老大赶紧去,万一杜举人走了咋办?”李老汉觉得,这媳妇啥都好,勤快能干,就是有时候不认死活头,斤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