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瞿嬷嬷的话,穆鸢只抿嘴一笑,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起来。
穆澜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将话题转移开来,说起了府里别的事情。
聊了一会儿,穆鸢才起身告辞,从屋里出来。
穆澜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皱了皱眉,对着瞿嬷嬷道:“五妹妹过来看我,嬷嬷就不知道说些好听的。”
穆澜知道,瞿嬷嬷对自己这个妹妹向来是不喜欢的,觉着这三房上上下下都只宠着五妹妹,叫她受了委屈。
听着自家姑娘的话,瞿嬷嬷脸色微微变了变,道:“姑娘和五姑娘好,老奴觉着也不错,可老奴怎么也得提醒姑娘一句,姑娘既要和五姑娘交好,也不能真的掏心掏肺的待她。老奴可听说,这些日子,五姑娘经常到老太太的慈晖堂去。”
瞿嬷嬷说着,走到桌前重新倒了杯茶递到自家姑娘手中。
穆澜垂着头,拿起手中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好端端的嬷嬷说这个做什么,祖母原先是不喜欢五妹妹,可这些日子,我瞧着祖母对五妹妹好了许多,前些日子不还说叫五妹妹过去抄写经书,这样不是很好吗?”
穆澜的话音刚落,瞿嬷嬷就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我的姑娘啊,您想的也太简单了,您觉着五姑娘单纯没什么心思,可她若是真的没有什么心思,怎么就会不生不响讨了老太太的好,您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听着瞿嬷嬷的话,穆澜抬了抬眼,双手下意识摸着手中的茶杯。
“五妹妹能讨了祖母的好,都是因着那慧悟大师,嬷嬷又不是不知道,祖母笃信佛教,慧悟大师将戴了四十多年的紫檀佛珠给了五妹妹,五妹妹就是有福之人,祖母哪里有不喜欢的。”
“那姑娘是想见着五姑娘一日一日的得了老太太的喜欢,越过姑娘去,姑娘心里难道就一点儿想法都没有?”瞿嬷嬷颇为不甘道。
这些日子,她心里头一直琢磨着,想着该怎么和自家姑娘说。
可偏偏自家姑娘又是这样的性子,自打和五姑娘去了一趟灵岩寺,回来的时候待五姑娘就愈发亲近了。有时候,连她这个乳母的话都听不进去。
可她说这些,还不是为着自家姑娘好。
瞿嬷嬷的话音刚落,穆澜就轻笑一声,道:“嬷嬷就是想太多了,母亲是祖母的侄女,祖母待我总是要比五妹妹好些。不然,今个儿我病了,祖母怎么会派人送了这么多的补品和药材过来。”
“再说,五妹妹那样的性子,不会和二姐姐一样存了心思想着讨好祖母的,嬷嬷就别瞎担心了。”
瞿嬷嬷听到自家姑娘这些话,只觉着格外的心塞。
在这忠靖候府,姑娘唯一的靠山就是老太太了。老爷虽然待姑娘也不错,可到底是比不过五姑娘和四少爷的。
姑娘怎么就敢肯定,五姑娘不会越过了她,讨了老太太的好。
她可是听人说过,今年太太的忌日,老太太可是一点儿都没记起来,还是谢氏陪着自家姑娘去慈晖堂的时候,老太太才想起这事儿来。
要不怎么说,这人死如灯灭,又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哪里能时时刻刻放在心上呢?
更别说,自家姑娘已经是孙女儿辈的,又是个女儿家,老太太怎么疼,也不会越过二少爷去。
瞿嬷嬷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见着自家姑娘脸上的神色,知道这会儿她说什么姑娘也不会听进去,索性就将到嘴边的话全都咽了下去。只想着往后她多用心些,替姑娘看着,别叫姑娘受了委屈就好了。
这边穆鸢从璎珞院出来,一路回了藕香院,想着方才瞿嬷嬷见着她时的目光,微微摇了摇头。
“姑娘想什么呢?”宝珍从外头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粉彩牡丹纹瓷瓶,见着穆鸢坐在软榻上,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就开口问道。
听到说话声穆鸢抬起头来,一眼就见着她手中拿着的那个粉彩牡丹纹瓷瓶。
“这是哪里来的,之前怎么没见过?”穆鸢笑着问道。
宝珍笑了笑,上前将那粉彩牡丹纹瓷瓶递到自家姑娘手中,回禀道:“是方才四少爷跟前的小厮易安拿过来的,说是姑娘闲来无事,好拿给姑娘赏玩。”
穆鸢一听,脸上就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