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个儿出了什么事情?”穆鸢想到方才大伯母和庆阳伯夫人的脸色,不由得问出声来。
谢氏看了穆鸢一眼,挥了挥手叫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全都退下,才低声道:“今个儿庆阳伯夫人和你大伯母差点儿就起了口角。”
“那庆阳伯夫人可是大伯母的亲妹妹,今个儿又是大姐姐出嫁的日子,怎么会......”穆鸢略有诧异问道。
之前在慈晖堂见着庆阳伯夫人魏湘的时候,倒是个极为和善的,而且她和大伯母的看起来也很是要好。
谢氏眉头微微蹙了蹙,轻轻叹了一口气,才开口道:“还不是因着你大姐姐的缘故。”
“也不知那魏氏从哪里听了消息,说是你大伯母原本是想将你大姐姐嫁到庆阳伯府的。倘若没有皇后娘娘赐婚,庆阳伯府就被你大伯母算计上了。”
“那魏氏这些年也只得了一子一女,将自己的儿子当眼珠子似的疼,听到这消息,自然是不会体谅你大伯母的苦处的,只觉着是你大伯母存了心思要算计她的儿子。”
“虽说是亲姊妹,可再怎么亲厚,也比不过自己的儿子。这事情你祖母也是知道的,当初就怕结亲不成结成了仇,才没叫你大伯母提这事。”
谢氏正说着,外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丫鬟婆子们鱼贯而入,手里拿着红色的食盒,只一会儿功夫,就摆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
许嬷嬷挥了挥手叫伺候的丫鬟全都退下,亲自站在桌前给布菜。
穆鸢吃了一块儿菌菇鲜笋,才又继续问起了方才的事情来。
“这消息怎么好巧不巧这会儿传到了魏氏耳中,大伯母和祖母想来是不会提起这事儿的。”
谢氏嫁入忠靖候府多年,自然也是知道里头的弯弯绕绕,听了穆鸢这话,只开口道:“这府里人多嘴杂,哪里有什么事情能真的瞒得住。”
“不过这事情到底也和咱们三房不相干,你大姐姐嫁到永安伯府,往后大房也能消停些了。”
谢氏说着,夹了一块儿西湖醋鱼放到穆鸢面前的碟子里。
听着自家娘亲的话,穆鸢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这些年,大房的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大伯母只大姐姐一个亲生的女儿,心心念念都只想着大姐姐,自然和大少爷有着几分疏远。那蒋姨娘也不是个省心的,背后又有老太太撑腰,再加上大奶奶薛氏,都能唱好几台戏了。
如今,大姐姐嫁出去,大少爷和大奶奶不用日日瞧着大伯母是如何疼大姐姐的,想来,也能少了许多折腾。
穆鸢吃了小半碗饭就觉着饱了,漱口净手后,就直接在景宜院午睡了。
许是真的有些累了,她一挨枕头就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到了黄昏了。
谢氏坐在床前,手里拿着一把扇子,一下一下给她扇凉,见着穆鸢醒来,才将扇子交到一旁的小丫鬟手中,对着那丫鬟道:“你去叫人打盆水来。”
说完这话,才伸出手来摸了摸穆鸢的头:“可是睡好了?这一下午你是动也没动,娘就知道你是累坏了。”
穆鸢点了点头:“娘亲怎么没歇一会儿。”
“睡了一会儿,醒了就来看看你,自打你搬到了藕香院,娘就很少能看着你睡觉了。也不知什么时候,你也要像你大姐姐一样,嫁到别家去了。”
“我还小呢,哪里有那么快就要嫁人。再说了,女儿才不要嫁人,只要陪着娘亲就好了。”穆鸢的声音娇软好听,还带着几分羞涩。
谢氏听了,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女生外向,等你遇上喜欢的人,就不记得要陪娘亲了。”
“娘......”穆鸢撒娇似得将头埋在谢氏怀中,谢氏看着她,只捂着帕子轻笑,看着穆鸢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宠溺。
这边,大太太魏氏却是阴沉着一张脸,将手中的茶盏摔在了地上。
“贱婢!”
丫鬟红玉见着自家太太动怒,忙开口劝道:“今个儿是姑娘大喜的日子,太太快些生气了。”
“不生气,她做出这种事情来存心是要挑拨我和湘儿的关系,我哪里能不生气?”
红玉看了她一眼,低下了头不敢再劝了。
魏氏还未开口,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丫鬟进来,见着魏氏阴沉的脸色,却是迟迟不敢开口。
“老爷呢?”
那丫鬟身子瑟缩一下,迟迟不敢开口,好半天才低声道:“回太太的话,老爷从前院回来,就一路去了翠螺院。”
翠螺院,是蒋姨娘的住处。
魏氏一听,有些气急败坏道:“有本事他就一辈子都别回来,死也死在那贱人的裙子下。”
第二天一大早,穆鸢才刚醒来,就见着宝珍匆匆忙忙从外头进来,脸色有些古怪。
“可是出什么事了?”
宝珍看了她一眼,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姑娘,今早大老爷将大太太给打了,大太太气不过,闹到了老太太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