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没有牢靠的日子,连温饱都不能,仅够活命。这也是大多数农人的悲哀,更是他们无法挣脱的命运。
“阿妈,王大户的闺女据说疯了,就在生产队的祠堂里,听说是让几个士兵给羞辱了。”吃着米饭和菜肴,家里最小的女儿玉兰也有十六岁了,长得水灵灵的。
“那是王大户活该整日骑在我们农民身上吸食血汗,动不动还要杀要剐,活该遭此恶报”听着自家妹子语气偏向王大户,李长海就是面色激动。
其实这也和他的哥哥李长发有关,当初帮着王大户家做长工,在新年喜庆的日子里忍不住偷喝了几口好酒,就被扫地出门,连工钱也不给。最后闹得再也没人肯请李长发,只落得终日砍柴的活计。
但是家家户户都是自力更生,集市半月才一次,你能砍多少柴?就算砍了,你能拿多少去乡里的集市上贩卖?
农家没有余粮,养不得闲人,最后大哥跑到了外乡,如今跟着红门回到了村子里,成了这里的联络员,这才算是生活有了盼头。
不过李家和王大户家里算是积下了仇怨,平日里没什么,这种时候就发作出来了。农民都是非常朴实的,无论爱和恨,都是简单分明,毫无余地。
其实认真说来,王大户这人不差,收的租子不厚,平时也做着修路和灾年时施粥的善举。平时也有着很好的风评,原本按照大户的家规,李长发这样的事可大可小,乱棍打成残废也是在理的。
像是王大户这样仅仅扣发当月工钱,已经是很仁慈了。不过这有什么用呢?所谓的感恩,所谓的善良,在红门面前,身份就是原罪
真正欺男霸女的地主,根本没有几个,甚至论起亲缘,同乡同村的大户和普通农家,大多都是沾亲带故。地主哪怕是作恶,也要考虑名声,真正干坏事的,反而是一些一无所有的地痞和山贼土匪。
大户人家都是故脸面的,下做的事情,谁愿意去做?也不怕丢人,大家都是同乡,低头不见抬头见。
再说了,农民基本上已经是一无所有,而大多数的农家妹子,十六岁以前还值得一看。但过了这年纪,皮肤很快就会粗糙,身子骨也会粗壮起来,这和高强度的农业劳动有关。
一般的农家,甚至是富农,又有几个女孩懂得身体的保养和打扮?就算再饥渴,估计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也不会如此饥不择食。
很多所谓的恶行,都是子虚乌有,或者说个别特殊案例,作为典型传播。村民们屠了大户,分得余财好处,肯定是内心愿意的。
只要红门的指导员可以引导这里的舆论,这就成了欲加之罪的格局,真要找借口,害怕找不到?到时候积毁销骨,真的假的都无所谓了,反正村民也很朴实,只要有理由,做坏事也是毫无顾忌的。
这样的推翻,和正义没有多少关系,只不过是一种在获利之后的良心需要。而且农民的目光向来短视,不然也不会在原本的历史上,支持着一个注定要重新剥夺土地所有权的政治组织。
到头来,被利用得彻彻底底,卖得一干二净。赤化后的中国,农民还是处于最低的社会地位,并且难以翻身。
李家父子和大湾村,只是这个时代所谓赤化**的一个缩影。原本苦困贫穷的阶层,暂时打破了桎梏着自己的宿命,并且迎来了一个看似美好的未来。
这种事情,不必去可以丑化,也不比去美化,本就是如此现实而庸俗的事件。只不过在胜利者的粉饰下,变得冠冕堂皇,带着夺目的光彩。
李家的桌子,是老方桌的那种,很实用,四个人四个方向。
李长海饿得耐不住了,等哥哥和妹妹张罗好,他自己拿碗装饭。玉兰也饿了,也不客气了。李妈拿他们预备的菜碗,盛了一些鸡汤和一人一个鸡腿。
“哇,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鸡肉,汤也好喝。”李长发吃得津津有味,不免赞叹说。玉兰也附和说:“真是好吃,这种香味很特别。”
本来好吃,又是柴火炖的,加之这种奢侈的肉食他们从来没吃过,自我感觉自是特别好。
“好吃,多吃点。”李妈在厨房答话说。
“阿妈也来吃啊。”玉兰吃得美美的,倒也不忘到喊着母亲。
“等一下就来。”李妈用沙煲在煲泥鳅粥,香味也已飘出,只差一把火候。她把那条黄鳝剖了,除刺拉直切成了两条,这是特意为家里人准备的。
煲泥鳅粥,做起来也不容易,有几个步骤,配作要放到火候。
在水未滚以前,李妈先打了几个蛋进去,然后把清洗好的活泥鳅倒进煲里,泥鳅在有温度的作用下,往半生不熟的蛋里钻。这水一开,泥鳅刚从蛋里面露出个头,再把黄鳝倒进去,盖上盖子煮十分钟便可。
这道农家小菜蛟龙出洞便出来了。
李妈小心地弄到桌上后,把似小盘龙的黄鳝各盛给了家里的三个孩子,要他们尝尝自己的战利品,看做得好不好吃,并告诉他们除了刺。而夫妻俩,则吃得比较少。
没个人都说好吃,遗憾的是太少了。除了黄鳝,还有泥鳅可吃。因为这些东西,大家平日里也都偶尔吃过,李妈又各盛了泥鳅和煮蛋给他们。
“哇,看起来好好玩,泥鳅出洞,一定也好吃。”李玉兰惊讶地说,张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吃着黄鳝和泥鳅。以前就算有泥鳅,也必须让两个哥哥吃,这不是重男轻女,而是必须让男子蓄养体力,好干农活。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呵呵,应叫蛟龙出洞吧。”长子李长发沉默寡言,其实却是家里最有学问的人了,如今是红门在村子里的联络官。
“叫什么都好,趁热吃吧。”李妈慈爱地看着几个孩子,这些菜吃热一点口感才佳,凉了可不好。
吃过饭后,付英问他们下午还去不去忙,李长海看了看父亲:“今天到此为止吧,好想回去休息。”
“嗯,该忙的也忙了,明日再说。”父亲李铁跟抽着烟枪,也是这么个说法。
“好,我们明日再一起过去。”
“你们已稳定,妈妈想出去打工。”李妈在家里,老摆脱不了丈夫的影子,在家里是一种痛苦,不如换个环境,心情也许会好些。所以有了外出的念头。
主要还是红门成立了生产队,最近正在招女织工,薪水不错,可以补贴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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