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晰走了两步之后突然跪了下去，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于此同时他周身的伤口处开始溢出红光，和上次进阶时一模一样。

“遭了，竟然在这里进阶。”

洛晰心里暗叹一声，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迅速被一个红色的光茧包围。

丧尸一旦开始进阶就无法停止，若是中途被打断，必然会进阶失败，楚邃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在发现洛晰开始进阶之后他就朝着洛晰走了过去，想要阻止洛晰。

小八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它像先前一般的拦在了楚邃面前，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天空之中爆开一团团灵力，若是在夜里该是比烟花还绚丽的存在。

闭眼的洛晰并不知身旁的战斗，此时他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界，各色的场景闪现脑海，就像幻灯片一样。

洛晰站在黑色虚空之中，看着实验室中的自己喝下了那支导师给予的蓝色试剂，随后他就倒了下去，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心脏的起伏渐渐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导师走了进来，将他抱了起来，怔愣良久之后才抱着他离去，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之后场景转换，他被带到那处地下室，导师亲自将他放进了石棺，最后一个场景就是导师一脸微笑看着石棺关闭。

“再见。”

这是洛晰从导师的唇语中读出的两个字，随后所有场景消失，洛晰从虚幻场景中惊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满眼的红色。

那浓郁到凝成实质的红光，就像水晶一般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洛晰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人类模样，肌肤的颜色一如既往的苍白，这是他常年待在实验室，照不到阳光所致。

洛晰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一件棕色风衣穿上，这才打破水晶茧走了出去，此时外间的战斗已经停止，各处安静的可怕，洛晰现身之后立刻就受到了所有人的注视。

俊秀的外表，修长的身材，如果没有那双血瞳，现在的洛晰看起来和人类一般无二。许多人对于这一变故又是疑惑又是担忧，但是他们的实力却做不到什么，只能寄希望给楚邃了。

“时间刚好呢。”

楚邃温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洛晰偏过头正好看到对方立在高楼边沿，脸上挂着醉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身上的西服有些褶皱，却并不影响他的形象。

“小八……”当洛晰看到楚邃脚边的那具丧尸骨架时，瞳孔紧缩，眉宇间凝聚出一股煞气。

“生气了？不过现在的你就算生气也是赏心悦目的。”

楚邃看到洛晰的模样，低沉的笑了一声，突然闪身出现在洛晰旁边，伸手就要去抱洛晰。

洛晰手指一动，尖锐的指甲立刻长了出来，对着楚邃的胸口划了过去，结果刺进了如海绵一般的地方，那是楚邃召唤出的藤蔓植物。

这一下洛晰虽然没有伤到楚邃，却避开了对方的碰触，两人的距离再次拉了开来，楼下人类和丧尸已经再次交战到了一起，无人顾忌到洛晰和楚邃二人。

楚邃弹了弹衣襟，并不在意洛晰的躲闪。

“现在你是九阶，我也是九阶，打下去并没有什么意义。”

楚邃杀了小八之后，借着小八的晶核，用比洛晰更快的速度升到了九阶，在洛晰现身之时，他也正好苏醒过来，所以他才会说时间刚好。

洛晰并没有开口的意思，所以他只是疑惑的看向楚邃，不知道对方要玩什么花样。

“我们可以合作。”虽然楚邃没说合作什么，但是谈及合作，这场战斗必然就是不需要打了。

“我不相信人类。”

根据洛晰以往和楚邃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个人类并不简单，实力强劲，心性也无法捉摸，他不想留下隐患。

“真是固执啊，你死了我会伤心的。”楚邃一只手抓住洛晰划过来的手腕，嘴上说着哀怨的话，但是那神情却看不出丝毫悲伤。

洛晰身体像后一翻，挣脱了楚邃的钳制，简单的试探过后，洛晰对于楚邃的实力大概有了估计，两人应该是在伯仲之间。

在发现晶核出现裂缝之后，洛晰就打定主意要速战速决，所以不惜透支了晶核的能力来提升实力，否则他又是如何在短时间杀掉秦易洺的。

任务让他活下去并不是让他活几百年，而是只要世界上没有能威胁到他的人，他任务就算成功了。

换言之，楚邃身为人类最后一个九阶异能者，就算最后洛晰选择和楚邃同归于尽，只要他断气比楚邃晚，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想到此处，洛晰眼中红光一闪，除了手上更长的指甲外，鲜红的唇下也露出两颗尖牙，看着和西方的吸血鬼倒是有几分相似。

不过现在是白天，阳光还很灿烂，吸血鬼什么的想想就可以了。

“打不过我就想和我同归于尽？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不过你注定要失望了。”

楚邃笑了笑，侧身避过洛晰的指甲，两人在空中错身而过，却不料洛晰的指甲竟然突然加长了几分，以不可见的速度，将楚邃的肩上破开一条血口。

这伤比起那日被洛晰的指甲刺中来说算不了什么，所以楚邃只是看了一眼后就收回目光，最多是衣服脏了让他有些无奈。

不过从这一招也可以看出，当洛晰压榨晶核的能量之后，他的势力又增强了许多，否则楚邃也不会这么容易受伤。

“利用透支的方式，实力确实提升不少，可是这样你又撑的了多久？”

“我会在能量耗尽前杀了你。”洛晰话音刚落，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见状，楚邃也不闪不避，待洛晰现身之时匆忙一挡，手臂上立刻血如涌柱，直到用那花藤缠好才好了些，就算是接连受创，楚邃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胸有成竹的模样让洛晰皱了皱眉。

“就算是你想死，我却是舍不得，如此先前留下的棋子也有了用处。”

“什么意思？”洛晰暂时停止了攻击楚邃，静静悬浮在楚邃十米之外，等着楚邃的下文。

“你真以为先前那五名七阶异能者是我大意之下留下的吗？”

“你做了什么？”

也不知到楚邃方才启动了什么，洛晰感觉到晶核中的能量竟然有些失控，同时躯体也变得麻木起来，不一会儿，竟然连浮空也无法做到，从空中跌了下来。

楚邃身形一闪就出现在下方，轻易将洛晰接住，这次洛晰确实没法避开了，像个僵尸一般的被楚邃扶住。

“自由基地除了研究怎么变强以外，也研究丧尸病-毒，不巧让我们研究出了抑制丧尸能力的药剂，先前那几个人都注射了这种药剂，你吸收了他们的血肉，就会受到影响。”

“为什么之前没有发作？”

“你那药剂有些特殊，要我的血才可以起作用。”

洛晰瞥了一眼身上和手上沾染上的血迹，心里对于楚邃更加忌惮起来，对方早在那么早就开始设计他，就算是刚才的受伤也成了铺垫的一环，种种下来，洛晰就彻底没了优势。

楚邃脱掉手上的白色手套，修长的手指抚上洛晰的脸，在洛晰的尖牙上触了触，惹得洛晰皱了皱眉。

“你这牙齿倒是厉害，估计一口会把我的舌头咬个洞。”楚邃状似惋惜的叹了叹，低头吻在了洛晰的眉心。

“现在我们可以合作了吗？”楚邃看着洛晰，对方面无表情的将他的亲近视若无物。

“不能”洛晰龇了龇牙，抬手就朝着楚邃的心脏抓去，虽然楚邃立刻避开，还是让他给抓下一片血肉来。

“真是一个不要命的，明明我想救你的。”楚邃落到了楼顶边沿上，对于洛晰方才的行为十分不满。

若是有人可以透视，现在就可以发现洛晰脑中的晶核已经裂开一大条缝，离破碎不远了。

“我会杀了你。”

洛晰半跪在地上，借着右脚的力量一跃而起，朝着楚邃的脑袋一拳打去，楚邃也不再闪避，一条蓝色藤蔓出现在手中，朝着洛晰抽来，洛晰翻身避开，它却像是水蛇一般的穷追不舍，最后被洛晰一脚踏碎。

丧尸的攻击方式很单一，就算有异能，也不能用作攻击，多数的还是要靠躯体，所以洛晰一直使用的都是格斗，偏偏楚邃又是个中翘楚，精于此技，让洛晰对付起来颇感压力。

两人的攻击将高楼给震踏了，城中的丧尸和人类已经死了大半，加上以前的，晶核的能量已经被洛晰抽调了十之□□，就算如此，这场战斗还是变成了持久战。

在第五次被那藤蔓顶端的蓝色花朵击落之后，洛晰终于不愿意再拖下去，咬了咬牙，冒着晶核崩碎的危险性又抽调了一部分能力，但是他依旧无法攻破楚邃的防御。

时间流逝，洛晰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但是他却没有消减杀了楚邃的决心。

“你当真要做到这种地步？”楚邃也打出了火气，一只手将洛晰扔进了废墟之中，洛晰摔倒地上，咳嗽个不停。

此时洛晰身上没有半点完好的地方，密密麻麻全是伤口，有的地方甚至深可见骨。当然，楚邃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不过就目前状况来看，还是楚邃更胜一筹。

洛晰不答，撑起身来，竟然还打算去抽调晶核的能量，楚邃闪身出现在洛晰面前，一把将他提到了面前，脸上阴云密布。

“你就这么不愿意活在别人的羽翼下？并没有限制你自由不是吗？你为什么不妥协一下？”

洛晰完全不懂楚邃在说什么，但是他却知道现在是攻击楚邃的好机会，伸出一只手就朝着楚邃的胸口刺去，却被楚邃周身的藤蔓拦了下来。

“回答我。”

“我只知道你必须死。”

洛晰抬头看着楚邃，血瞳之中一片冰冷，良久之后，楚邃幽幽一叹，放开了洛晰，双臂张开的站在洛晰面前。

“你让我抱一下，我就让你杀掉，怎么样，很划算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