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奢华的院落内，一辆黑色的奔驰骤然停下，门卫急忙迎上前拉开车门，一名打扮入时的贵妇袅袅而出，香奈儿的经典中国风套裙和prada的最新款包包彰显了女主人的气度不凡，手上鲜红的蔻丹正收拢着肩上的披肩，一跨进院落就开始火急火燎地往楼上赶：“儿子！我最亲爱的儿子欸，你的病好了吗？快让妈妈来看看。”

静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李溘无奈地笑笑，他这个养母啊，外表就是一副豪门贵妇的模样，行为举止和贵妇可是一点也不相关啊，倒像是个小女孩，毛毛躁躁的。

身边光着头的小女孩原本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显然也听到了楼下的声音，眼神中写满了惶恐，不自觉地向李溘身边靠了靠，感受到小女孩的瑟缩，李溘温柔地摸了摸小女孩苍白的头颅，微笑着说：“小诺不要怕，这是外婆的声音。”

“外婆？”赵晓诺歪着头思忖着，脑中立马浮现出一个佝偻着的背影，笑起来露出空洞洞的口腔，脸上的皱纹就像菊花的花瓣一样绽放着，可是她的外婆早就去世了呀，那么这个外婆应该是晓帆爸爸的妈妈吧，晓帆爸爸对自己这么好，那么他的妈妈那肯定也像自己的外婆一样慈祥吧。

这么想着，房门打开了，一道光鲜亮丽的身影出现在赵晓诺的视线里，小女孩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紧紧拧在一起，这个“外婆”的形象和她的认知不同啊……外婆不应该是老人家吗？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这么年轻的“老人家”啊……

“妈，你轻一点，不要吓坏了我女儿。”李溘满意地摸着小女孩变得有些丰润的脸颊，这样才看得出来她其实是个五官很精致的女孩子，而这时章可芳才注意到房间里面还有一个光头的小女孩怯怯地看着她。

章可芳的眼睛都直了，扑上去就搂住了赵晓诺：“啊呀，好可爱啊！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赵晓诺面对章可芳的热情有些手足无措，她微微挣脱，求救似的看向李溘，李溘不慌不忙地走过来，一手搂住章可芳，一手搂着赵晓诺，微微隔开了点距离才对章可芳说道：“妈，你别吓到小诺了。”

“小诺？”章可芳笑眯眯地牵着赵晓诺的手，“小诺这个名字真好听！就跟你本人一样可爱！”她向来就喜欢小孩，看到长得可爱的小孩子就走不动路，此时看到柔柔弱弱却长得漂漂亮亮的赵晓诺，心里的怜惜感油然而生。

“小诺，你去房里画画，我和外婆有点事情要说。”李溘轻轻拍了拍赵晓诺的后背，小女孩乖巧地点点头，然后穿好拖鞋就走进了房间。

章可芳这才流露出同情和怜悯的表情，心疼地看着孩子的背影感叹到：“真是太可惜了。”然后才转头问李溘：“晓帆，这孩子生什么病了，怎么把头发也剃了？”

李溘顾左右而言他：“妈，你不是最近准备去外面散心吗？你把小诺带出去一起散散心吧，正好你喜欢孩子，也好给你做个伴。我给你安排好了行程，一路上都会有人照顾你们，”

章可芳看了李溘一眼，表情担忧，这是她最引以为豪的养子，对自己就像亲生母亲一样，什么她都很满意，就是有一点，总觉得这孩子有很多的心事。

李溘笑笑，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妈，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心里有数的，你就放宽心去玩吧，我的钱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至于这个孩子，我相信你会喜欢的。”李溘看着房间内的赵晓诺，眼神难得那么暖。

“说来也怪。”章可芳突然说道，“这孩子，我见她第一面，就有种见到你的感觉。”

李溘一震，说不出话来。

章可芳兀自回忆着：“当时第一次看到你，你也是小小的，躲着不敢看我，可是我见到你就是觉得特别合眼缘，我抱着你的时候，你也躲，可是不会推开我。时间长了也就越来越亲昵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叫我妈妈的时候？我清楚地记得你刚跟我到家的时候，怎么都不肯说话，而且你晚上很容易做噩梦，我搂着你睡觉搂了一晚上，后来有一天晚上，你突然就叫了我一声妈妈，把我乐坏了。”章可芳说着就默默看着李溘，当时还没有到她腰高的孩子，现在突然就长得她想摸头都要吃力踮脚了，也不由得欣慰一笑。

李溘无言，他不由得咳嗽了起来，他的身子骨一直都很弱，如果不是心里有一股执念在支撑着，看向眼神中却流转着感恩，如果不是章可芳，现在没有章晓帆的身份，他还谈什么报仇？恐怕在哪里病死了也没人知道吧。

章可芳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体贴地不再多说，而后又笑着转移了话题：“对了，前几天我在做spa的时候，遇到一个年轻人，说是你的朋友呢！”

李溘眼皮微微下垂，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真实情绪，他淡淡地问：“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