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夏抹了眼泪,喜极而泣,“没有,我没哭。”
他蹙了眉头道:“但有期限,一年。”
一年后,手术不能再拖。
陆夏根本不多想,忙不迭点头。
大年三十,席谨衍推掉了席家和陆家的年夜饭,和陆夏一起守年,外面放着漫天的烟花,陆夏笑:“我们不回去和长辈一起吃年夜饭,真的好吗?”
陆夏订的是大年初一的票,和亚当飞意大利。
她靠在他怀里,站在落地窗前,静静道:“你会去意大利看我吗?”
“不会。”
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
“那你,会想我吗?”
仍旧没有犹豫。
陆夏明白,他在说反话。
她从他怀里退出来,面对着他,踮脚,勾着他的脖子,戳穿:“撒谎。”
他拥着她,“我不会让自己有空想你。”
万一想了,便是万劫不复。
陆夏又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曼声道:“谨衍,我们做一件事吧。”
“嗯?”
谨衍,那么学气的名字,她叫的那样生动。
呼吸紊乱里,她轻声道:“只要小心一点,我不会有事的。”
她说:你要想我。
陆夏终是走了,席谨衍并未去送机。
伸手想要去拿那件黑色的西装,余光一扫,就瞧见里头摆了纸条,连衬衫都是搭配好了放在里面的。
拿起字条……
大年初一,酒红色西装,白色衬衫……
大年初二,深蓝色西装,米色衬衫……
席谨衍揪紧了那纸条,闭了闭眼,不知是何情绪,换好了衣服,从楼上下来,李嫂端了一份枣泥糕出来。
席谨衍微微蹙眉,“这枣泥糕哪来的?”
“先生不知道啊?昨个儿上午您不在家,太太跑到城东去买的。说是您最爱吃。”
城东那家糕点铺,很旧,席谨衍有好些年没吃过他们家的枣泥糕了。
亏她还记得。
吃了一块,没再吃,席谨衍走的时候,李嫂问:“先生您不吃啦?”
他走到门口,侧身望了望,沉默着不再说话。
他没说,只吃了一块,是因为不舍得。
往年的大年初一,席谨衍是不参加任何应酬的,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可今年,万瑶很吃惊,boss不仅答应了中午的邀约,还答应了晚上的酒席。
晚宴,酒过三巡。
他喝的有些醉,万瑶开车。
“boss,和太太……”
她以为,他和陆夏吵架了。
“她走了。”
他轻飘飘的语气,万瑶却吓了一跳,又听见他说:“她去意大利学设计了。”
万瑶从后视镜里不放心的望了他一眼,车窗大喇喇的开着,他单手支着,脸色冷沉,手指抵着眉心,很落寞。
“boss,其实你和太太的感情刚好一点,可以留住她的。”
席谨衍关上了车窗,风吹的眼睛有点干涩,“小丫头片子一个,开口留她,指不定纠结成什么样。”
万瑶终是明白,这样一个在商场上睥睨天下的男人,在小心翼翼的怜惜和心疼一个小姑娘。
“其实也没什么,boss可以飞意大利找太太。”
席谨衍只摇了下头,万瑶并没明白那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