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夏握着筷子的手,在颤抖,席谨衍见她不叫,笑道:“生孩子的事情,容我再想一想,你也不急吧?”
陆夏放下碗筷,那么凑了上去,“谨衍。”
席谨衍微怔,眼底笑意拂开,抚着她柔软的发丝,“以后陆氏,得靠你了。”
席谨衍从浴室出来,就看见陆夏坐在那里对着电脑,纤细葱白的手指cao作着鼠标,正在捣鼓着一副设计。
他走过去,站在她身边,垂眸,修长手指按上笔记本,啪一下合上,陆夏连反应都没来得及,思绪就被打断,想发火,迎上他幽深的眸子却生生逼了回去,可眉间的褶皱还是泄露了她的不快,忍气吞声低吼道:“这是我的毕业设计!”
显然,席谨衍的重点并不在这里,他颀长的身子慵懒的靠在桌边,歪着头目光随和的看着她,却盯的她发怵,他还按着她的笔记本,手没有拿开,“比起毕业设计,现在更重要的是,生孩子,你说呢?”
陆夏咬了咬牙,知晓今晚是做不成了,转身往床边走,抛下一句:“给我一点做心理准备的时间,你也知道,我和平常人,不一样。”
他靠在那里没动,手插进棉质的卫裤里,盯着她纤细的背影,“是你需要做心理准备,还是和我做,需要心理准备?”
陆夏步子一顿,眼皮颤了一下,沉默不语。
席谨衍淡淡哼了一声,却是走过来,从背后环抱住她的身子,动作轻柔,像是抱着一个珍宝,她微微皱眉,他现在……没生气吗?
他一向喜怒无常,她从来都猜不透,就像多年以前……明明她追逐着他的步伐,他却……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的方式已经相处习惯,他忽然温柔的这样搂住她,她心底却有了一丝丝的防备,下意识的问:“你要做什么?”
谁料,他的呼吸已经从她敏感的耳后游弋到温暖的脖颈,微微合着眼,一副享受的样子,他的声音带着低哑的性感,“宝宝,08年,你想对我说什么?”
宝宝……
她的心,微妙的划过一丝酥麻和清甜。
他怎么还能这样肆无忌惮的叫出这个称呼?
08年,08年……
记忆模糊,风干成一座雕塑。
陆夏不记得了,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陆夏垂眸,搂在她腰间的手掌,她伸手,一根根的拨开,声音冰冷,丝毫没了方才的半点委曲求全和隐忍,像是豁开了一般,却又轻飘飘的像是释怀:“没什么,我能对你说什么,二哥,那次是我任性,我不该去找你的。”
她转身,眉眼都在笑,席谨衍眼底,有深深的暗,她盯着他漂亮精致的眼眸又道:“我一个人,欣赏了鸟巢和水立方,不过想起来,二哥,我得感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就不会遇见宋倾城。”
2008年,北京在开奥运会。
席谨衍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陆夏付之一笑,摇了摇头道:“我有点累了。”
复转身,背过席谨衍的面。
深夜如水,陆夏侧躺在一边,屋子里的灯都灭了,唯有外面一丝夜色的荧光浮照进来,不知怎么的,就睡不着了。
思绪正一片空白间,背后席谨衍的身子忽然覆上来,双臂有力的圈着她,温热的呼吸萦绕在她脖颈处,有些痒。
他的声音像是穿透着浮沉而来,带着倦哑的柔,“宝宝,我再问你一遍,如果那时你见到我,你要和我说什么?”
究竟是固执,还是更深的执念,席谨衍分不清。
陆夏眨动了一下眼帘,呼吸渐轻,她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过去的就过去了,再说,还有什么意义?”
“我觉着有意义就成。”
陆夏的心,微颤。
“别这样。”
他的声音渐渐冷下来,手臂收紧,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对着他灼灼的目光,“陆夏,你说我狠,你比我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