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禅寺的半山有一个座可供跓足的小凉亭,无名而有意境。徐导他们离开了,司空零则叫黄蓓蕾多留片刻,终于,他要问一问她关于慕容大小姐的近况。
司空零丝毫不嫌脏地靠坐在一根亭柱上,远眺山脚的那片疏林,如果买地成功,那儿将会变成他的私人园林,美丽的万梅山庄。
“冰雪的爸爸给她找了个男朋友。”这就是黄蓓蕾的答案。
简单明了的答案。
司空零吹着山风,目光在遥远处,仿佛没有听到黄蓓蕾的话。
黄蓓蕾:“你……不高兴吗?”
司空零没有回答她,淡淡道:“没事,我是个向前看的人,过去的印象在我心里总是很快就变得模糊。散了就散了吧。”
黄蓓蕾:“……是呢。zero君风流倜傥,川澄小姐,那个韩国的小美人,甚至布什家的大小姐,全世界的好姑娘机会多的是,过去自然是容易忘记的。”
司空零:“我现在都没法体会恋爱的滋味了,全世界的美女在我面前都会感到战战兢兢,我能从她们的眼睛里看到,唉,成名的代价太大了。要说恋爱,还是跟慕容的那些回忆最美好,那时,我才刚刚赚到一点点钱,那点钱原本在她眼里应该算不了什么,真没想到我会追到她,从一个大帅哥的身边把她拽走……我忽然很心悸,这会不会是我一生中最好的回忆?感觉无论赚多少钱,也没有那段时光快乐。”
黄蓓蕾笑:“你以后少一点把全世界都吓一跳的精彩演讲,少露面,退出江湖,那就可以再过平凡人的生活了。就看你自己想不想了。你说得对,有钱人很多,但是排在比尔·盖茨和巴菲特后面真的很吓人。”
司空零:“过了今年,会更吓人。来不及了。现在,就算我躲起来,媒体也找得到我,反而是在中国比较清静,所以我想造长生殿嘛。”
黄蓓蕾:“那你以后还会努力工作吗?”
司空零:“像我这样的人,工作和生活是没有区别的。专注是我的习惯。也许在别人眼里,还是会很努力吧。我还会有几次演讲,然后真的可能退出江湖,人不在江湖,江湖还在流传我的传说……”
黄蓓蕾落力地点头:“是的,你的经历实在太传奇了,江湖上永远会流传着少年王的传说,anyway,我非常期待你的几次演讲。你以前的演讲和采访我都会看好几遍呢!真的很有幸认识你,还有你真的会拍西门吹雪吗?我一定要演孙秀青……可以吗?”
司空零终于收回远眺的目光,看她,看得她俏脸泛红。他是鱼儿的太平洋,她又何尝不是一只明艳的美人鱼?
他却表情认真:“你还是演第一女主角吧,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黄蓓蕾:“不要。我要跟西门吹雪好好恋爱一场,就算是假的,我也无比地向往。司空零跟西门吹雪是一样的,不会爱上任何人,可我跟孙秀青一样,只希望在剑神的身边,和他有一段故事,这才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机遇,将会成为最美好的回忆。”
她说的是真心话,第一女主角再拉风,也不如做剑神的情侣拉风。
这段话几乎等于表白了,可惜剑神般的司空零仍然没什么反应,只淡然道:“其实事业才是更重要的……好了,等牛大的剧本出来再说吧,要是剧本不好,一切免谈。”
就这样了,司空零跳下亭栏,离开了小亭,往徐导他们走去。黄蓓蕾小鹿乱撞的心恢复了正常,跟在他身后,做了个撅嘴小小的生气表情,似是埋怨他的无情,其实不知道司空零现在对朋友的朋友很警惕,因为这很可能会伤害友谊,慕容和蓓蕾是多么好的姐妹花啊,司空零无法想象先后跟她们相好会给她们的美丽友谊带来什么,总之不是好事。
就算是筹备电视剧的拍摄,司空零都给了徐导、牛大雅、何翔、黄蓓蕾四人相当充足的经费,使他们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在初夏的山林间,四人欢快地走在一起踏青,司空零对牛大雅说:“扶风楼那首诗我不太熟,你念一遍我听听。”
牛大雅大声吟唱着,文艺青年的青春调门回荡在山间:
“
洛阳三月飞胡沙,洛阳城中人怨嗟。
天津流水波赤血,白骨相撑如乱麻。
我亦东奔向吴国,浮云四塞道路赊。
东方日出啼早鸦,城门人开扫落花。
梧桐杨柳拂金井,来醉扶风豪士家。
扶风豪士天下奇,意气相倾山可移。
作人不倚将军势,饮酒岂顾尚书期。
……”
如此毫情,如此好记性,黄蓓蕾开心地给他鼓掌,何翔紧随其后,牛大得意洋洋,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