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洮城。
刺史府内,武柲和姚崇二人对饮,探讨着治国和治民之道。武柲认为,治国应该先有一个大而粗的方针,而后再进行细化,而治民,应该先从教育抓起,并以法来约束民的行为,使之符合国家的利益、百姓的利益。而武柲也把这种法正式称之为“宪法”,纵使帝王也依旧受宪法约束,这也是理学所追求的治国治民的最高境界。
但姚元崇却不认为,一个帝国要强盛,首先必须得有一个强有力的帝王,然后才是宰相班子,再是朝廷各部官吏的政务能力,即理学中所说的“执行力”,最后才是各种朝廷政令和律法。治大国如烹小鲜,才能爱民如子。
两人虽有不同的治国方略,但都认为“法“是很重要的。当然姚元崇是弟子,武柲是老师。姚元崇只是请教,所以二人谈着谈着便又说到军事上了。
“殿下以为,朝廷之兵和皇帝之兵,该如何相容?”姚元崇问道。
武柲微微一笑,这是一个自大唐立国之后,一直存在的问题。大唐的jūn_duì有三个体系,第一个体系就是最早跟随李渊打天下的jūn_duì,为元从禁军,后来因为这些人不想解甲归田,李渊和李世民便把他们放在了北门,守卫宫城,是为北衙禁军。北衙禁军由皇帝直属,其中百骑便是皇帝最忠诚的士兵,把守着宫城的玄武门。
第二个体系就是拱卫京师而轮流番上的各州折冲府府兵,是为南衙卫兵,共有十二卫,由宰相掌管。而第三个体系,就是驻守在边疆各都督府和都护府的边军,边军大多都是由囚犯等流放之人充塞,所以地位是最差的,也最不受待见。
当然,还有隐藏的第四个体系,就是太子的“东宫十卫率”,但自有大唐后,便一直消减,最终名存实亡。就好比如今,皇嗣李旦身居东宫,却不是太子之位,更连朝臣都见不了。
看着姚元崇的双眼,武柲摇了摇头,说道:“jūn_duì的从属,自古都有争议。如果按我来说,只分为警卫军和国防军。警卫军驻守城池,缉拿盗匪;国防军则平定叛乱,驻守边疆,为帝国守好每一寸土地。仅此而已。”
姚元崇定了定神,说真的,这样的分法,他感到了无比新颖,但他不知道具体内容,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分法。
“殿下,能告诉微臣为何如此区分?”姚元崇虔诚地问道,就像一个求知的学子一般。
而此时,武柲远远地看到,郭知运大步流星地向着这边走来。他说道:“元崇,看来有事情了。”
姚元崇说道:“看知运如此,肯定有好消息了。”
郭知运走近跟前,大礼参拜,而后说道:“殿下,吐蕃动了。斥候探得消息,论钦陵大军分两路,一路在三河口搭浮桥准备原路返回,一路想要沿洮河而上,但不确定是不是。”
武柲沉思片刻,顿时说道:“三河口搭浮桥,只不过是论钦陵的故布疑阵而已,如今他领兵回吐蕃死路一条,只有北上与论赞婆汇合方能有一线生机。”
顿了顿,他说道:“传我将令,广布斥候,严密监视,若论钦陵率军北上,我大军也就到出发的时候了。不过他还有将近八万可战精锐,以我军实力,野战必然吃亏。命斥候务必小心谨慎!”
郭知运立刻躬身领命而去。武柲也站起身,说道:“我去军中看看,元崇你守好城池便是,若论钦陵果真还想再战,必定设计埋伏,与我军野战,我大周军多新兵,实力不是吐蕃兵对手,我必然不会应战。临洮城在,则我军可拒城而守,若不在,我军危险,陇右也就危险了。”
姚元崇明白,拱手道:“殿下此去,务必小心为上,微臣恭候佳音。”
武柲笑了笑,随即便出府而去。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僵持,中间有几次小规模的夜间偷袭后,论钦陵也终于放弃了,换回了吐蕃士兵的尸体,焚烧后装入陶罐中,剩下的便命人就地掩埋,焚烧的肉香飘扬数十里!
武柲不知道论钦陵是何种心情,但肯定不会高兴。
不过对于侵略者来说,武柲只能迎头痛击,像论钦陵这样的对手,虽然很不错,但他宁可这样的对手早点死掉,他又不“高手寂寞”,搂着女人睡觉有多好,跑到这地方整日里混在尸体中间,还时不时地要被一腔热血喷一脸。虽然挺热血挺激动的,但这不是他要的,即使权势如今日,他依旧喜欢平静而幸福地跟着自己的女人过完这辈子。
何况,他的女人不是历史上美女,就是被他挖掘出的美女。武柲不知道传说中的绝世美女是何模样,但他觉得,拥有那么多妹子,此生知足了,等死的时候,大家都埋一起,多好!
想到此处,武柲忽然想到自己的墓穴会不会遭摸金校尉、搬山道人等盗墓贼盗窃呢?如果可以,是不是应该考虑先把坟墓给修好呢?
出乎意料地想到这些,令武柲有些不可思议,但这确实是个问题,凡是人都不想死后坟头被扒吧,但随即想到前世的那些“考古”,他的脸顿时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