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命护卫把那箱樱桃抬上了马车,而后看了看韦氏大着的肚子,想要开口,却忍住了。
韦氏深深地看了眼武清。想要把武清的样子记在心里一般,而后幽怨地转身上了马车。
随即车马缓缓前行,武清看着车马逐渐消失后,便一挥手,命人撤了酒案,坐上马车。打道回府了。
马车上,韦氏看着那一大箱樱桃,想到樱桃容易腐败,不如早点吃了,兴许还能多吃点。于是便对李显说道:“三郎。把箱子打开,给我些樱桃尝尝。”
李显虽然心中有些怨气,但还是打开了箱子,看到满箱的樱桃,看着那红色,李显狠狠地砸了一拳,随即惨叫一声,拳头流出血来。
韦氏有些生气,好好樱桃砸烂了做什么,但看那箱中露出了一粒金灿灿之物。
韦后稍微挪动下身子,而后拨开樱桃,只见箱中只有一层浅浅的樱桃,下面则是金珠和一块块整齐的银锭。
李显也看到了,二人相望一眼,不禁愣住了,这一箱金银得多少贯啊。怪不得要两个大汉抬,里面竟是金银之物。
不说李显和韦氏看到金银后作如何感想。
据说出了洛州后不久,废皇后韦氏动了胎气,早产下一女婴,李显连一块包裹婴儿的布匹也没有,遂撕下中衣包裹,含泪取名裹儿,可见其悲凉。
再说武清为李显践行后,便回了府中,换了常服,一人一马,来到宫中,并把此事禀告了武太后。
武太后愣了半晌,而后问道:“清儿为何如此做。”
武清说道:“阿母废黜庐陵王,那是朝廷和宫内之事,侄儿曾为王府侍读,而且庐陵王乃侄儿表哥,侄儿以表弟身份送别,相信天下人也不会说什么。再者,阿母如今贵为太后,执掌军政,大权在握,我武氏也因此尊贵无比,嫉恨者不知有多少,若阿母百年之后,无论李氏谁人掌权,我武氏定会如汉之吕氏、霍氏遭灭门之祸。如今侄儿交好表哥,等终有那一日,我武氏虽没有荣华富贵,但也不会惨遭灭门。何况庐陵王乃姑母亲子,相信姑母也不忍看着他连一个馒头都买不起吧。”
武太后执掌权柄,这段时间确实是春风得意,也确实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如今被武清这么一说,不禁对自己这个侄儿,大大地刮目相看,武清所思所虑之远,其他武氏族人根本想都想不到。特别是那武承嗣和武三思,三天两头跑到跟前告武清黑状,而且庐陵王被迁房州,也是武承嗣的主意。
武太后点了点头,说道:“清儿所虑,本宫知道了。你做得对,我武家要传承下去,也只能是你了。”
武清自然不敢骄傲,赶紧躬身道:“阿母在,武家便尊贵,侄儿不敢忘记。”
武太后点了点头,而后挥手道:“你母亲这两日在宫中,你且放宽心,还有本宫想见见清心书院的诸位博士。”
武清知道,最近关于清心书院群魔乱舞的奏疏估计都堆满了武太后的书案了,他躬身说道:“清心书院随时恭候阿母大驾。阿母随时可以对清心书院作出任何批示!”
武太后很喜欢这种感觉,就是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感觉,“嗯,就定在了明日吧,本宫要看看,那些‘群魔’,到底是何模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