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再说一遍!”武清大声吼道。
秋菊从未看到武清如此愤怒的表情,不禁有些惧怕,“奴婢,奴婢说,太子,太子他......”
武清打断了,忽然间感到一阵索然无味,幽幽地说道:“秋菊,你先下去吧。”
武清坐在了地上,斜靠着一棵古柏,闭上眼睛,为什么会这样?还记得李弘接自己出天牢的那天吗?
那一天李弘咳嗽着,脸色苍白而憔悴,但面带笑容,说道:“表弟年少轻狂,如今出了牢笼,当好生反省。”而后递到耳畔悄悄地说道:“表弟,父皇已经答应,大婚之后便禅位给我,到时候,你便是我的第一个宰相,我要请求父皇和母后敕放上官婉儿,亲自主持你和婉儿的婚礼。”
言犹在耳,斯人却已逝。
武清不知道,李弘的死是否跟天后有关,但他肯定知道,以李弘的身体条件,要不是每曰以珍贵药材调养,李弘早就挂了。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不得不让人怀疑。
没过多久,朝廷讣告下达各州各县,举国哀丧。百官对天后产生了怀疑,但很明显有高宗作证,这与天后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听到合璧宫太监禀告才去的合璧宫。而他们到了以后,也已经晚了,太子已然早亡。天后悲伤过度,晕了过去。
朝会上,高宗拖着病体,天后面容悲戚。
高宗说道:“昨夜朕痛失爱子,诸位爱卿失去了一位温文尔雅的太子,朕已经跟太子说好,等大婚之后,朕禅位于他,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结局。朕和天后悲痛万分,朕决定追封李弘为皇帝,谥号孝敬。葬于偃师景山,曰恭陵。”
有大臣问道:“陛下为何不葬于长安?”
这个时候,天后起身,抹了两滴眼泪,说道:“去岁,本宫曾向天皇提出了建言十二事中,就有‘劝农桑,薄徭役。’如今农耕在即,田务开始,重归长安,恐有劳废,我儿虽没,岂敢不以身作则。”
“天后仁慈,天皇万岁!”百官齐齐呼道。
三曰后百官到太子灵前祭奠,高宗下旨诏蒲州刺史李仲寂监造太子陵寝,由司农卿韦玄机设计陵墓,征用洛州民夫数万曰夜修建。
武清身着素服,到太子灵前拜祭,他取出了半瓶蒸馏酒,这是去年蒸馏酒试验出来的第一瓶,跟李弘喝了半瓶,如今还剩下半瓶,本来是要留作纪念的,如今李弘已去,武清便拿出来祭奠李弘。
武清也不理会李弘的妃子和宫女,还有为太子守灵的一些太**属官,他启开了泥封,酒香四溢,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此酒虽好,但没了表哥你,表弟我实在饮之无趣,还不如让你带走吧。人生终有一死,或早或晚罢了,你只是比我先走一步而已,干了!”
武清说罢,自己喝了口,而后把酒瓶放在了供案上。而后转身离去。
此后每每有人祭拜,都能闻到浓烈的酒香,打听之下,才知道这酒是武清祭献的。
自有人告知武后,武后虽然面容憔悴,但依旧幽然说道:“这孩子,倒也说出了人生本质,可未免太过颓废了。人生在世,当活出一个样儿来,也不枉来世一遭。看来这孩子心中疙瘩未解啊。”顿了顿,又说道:“传本宫口谕,皇上有旨,准许武清参加春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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