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拂岗,寒意微微。
燕天祈与凌风,一前一后走出了云水村。
“依山傍水,是个好地方。”
燕天祈顿住脚步,回头,目光飘得很远,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世上能解他人之蛊的人,只有夏国那一位神医,爷,你说这位沈大夫……”
燕天祈的目光幽暗而深远:“不管他是谁,既然入局,就再也无法全身而退。”
“爷……”凌风欲言又止。
他所中的这道蛊,蛊毒主人似乎能够随时知道位置。
也不知那沈大夫是否看出来了。
燕天祈似乎叹了口气,可凌风分明从他眼中看到某种说不清的光亮:“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事,本王说了也不算。”
“属下终日跟随在王爷身边,那些人尚且能给属下种蛊,可见其背后的势力非同……”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燕天祈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本王会将这些躲在背后的人,全部找出来,碾碎,一个不留。”
凌风心中一凛,望着燕天祈的目光随之坚毅:“是。”
“那个沈大夫,既对你有救命之恩,本王自会护他过这一关,但若想活得长久,且看他的选择。”
阳光熹微,燕天祈语声淡淡,却令人不寒而栗。
凌风闻声一震,见燕天祈目光沉沉,不知道看向哪里。
村口上,开着一树梅花。
那花枝挺俊而生,被初冬淡淡阳光一照,又映了华色,被染上了一层清冷的苍白光圈,风吹,枝叶随风摇曳,婆娑作态,疏朗中透出一股别样的风情来。
燕天祈瞧着,竟有些移不开眼睛,蓦然就想起了那个纤细的身影,一样洒然利落,一样的旖旎娇媚,别样风情,惹人侧目。
“爷?”
凌风轻轻喊了一声。
燕天祈没有动静,目光仍留恋着那簇紫花,却问道:“齐国皇宫那边如何?”
凌风尚未回过神,看着自家王爷的侧脸,居然少了平日里的硬朗冷峻,多了几缕随和和怯意。
这是因为路边那树花?抑或是……
“凌风。”
“爷,据我们的人回报,那天夜里,秦汐姑娘似乎是跳河逃离的。”凌风回过神,忙垂首答道,“宫中那片湖居然引的是活水,有一条暗河与宫外连着。”
“暗河?”燕天祈冷笑了一声,“齐国富庶,向来多能工巧匠,我只道宫中机关密布,没想到河里也有文章。”
不等凌风回答,他又道,“秦汐的身份确定了吗?”
“齐国宫中,与秦姑娘年岁相当的女子,只有失踪的皇后。”
燕天祈闻言,神情凝然不动,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唇角微微扬了一下。
“属下已经命他们立即将皇后的画像送来,以便主子查证。”
“嗯,你别忘告诉他们,找到齐国地宫的入口才是首要任务。你派人去琅邪楼,找到齐国皇后的所有信息。”
他顿了顿,又道:“如果有关于秦汐这个名字的消息,也全部找出来。”
琅邪楼乃是天下间一个神秘而奇特的组织,以买卖消息著称,上至王侯将相的宫闱秘辛,下至黎民百姓的柴米油盐,没有琅邪楼打听不到之事。
此外,琅邪楼一旦接下生意,所要打探的机密涉及到多么尊崇的人,也不管所要打探的事情多么年深久远,只要出得起价钱,那么琅邪楼必然能够给出答案。
每个人都有秘密,而每个人都有自己想知道的秘密。
这琅邪楼掌握着天下人的秘密,而它们的地点所在,也是一个秘密,许多人为了销毁自己见不得光的秘密前去搜索,有的一无所得的归来,有的却一去不回永远的消失了。
因此,琅邪楼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属下这就安排人联络琅邪楼。爷,齐国皇宫建成已有百年,当年修建地宫的工匠全数死在里面,即使有所遗漏,那些人也几乎都死了,想要找到地宫入口,简直太难了……”
“不难的事,也不必去琅邪楼找了。”
燕天祈言罢,伸出手,摘下一朵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