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黑子回了他的住处,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一眼望过去,第一感觉就是——这一定是理工男的居住场所,色调偏冷,装饰风格偏后现代,那么多个大大小小的几个图形摆放在这个空间里,非但不觉得凌乱,还有一种新cháo的感觉。
和表面看上去文艺老实的黑子不大符合。
其实我也挺佩服自己的,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思观赏人家的住处来。黑子则急急忙忙的给我递来了一条大浴巾,见我一脸鄙夷,结结巴巴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主要这毛巾吸水性比较好,你头发都淋湿了,用它擦的话方便些。”
我低头擦头发,琢磨着自己怎么就想着躲到这里来。
的确,相比我的住处,我妈的住处,这里都是一个不错的避风地。
黑子见我没说话,识相的走到了一旁,我低头擦着头发,听着耳旁“叮叮咚咚”的响了一会,转过脸来时,黑子则递给我两件衣服和一双拖鞋,说:“我下去买点吃的,你洗洗澡换身衣服那什么,门反锁。”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摆摆手,说:“你带钥匙吧。”
黑子脸上明显一惊,却没再多说一个字,反而拿着钥匙便急匆匆的往门口走,我瞥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知道黑子的意思,不就是担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很尴尬吗?还说什么买吃的,这个理由未免太愚蠢了。
的确,相比赵阳,黑子大多数时候不够世故,更别提圆滑了,可他这种老实巴交的性格,也很让人产生信任。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厚着脸皮留下来的原因。
认识赵阳到现在,委屈过好几次,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绝望过,有些事情最怕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即便你试图跟所谓的现实较劲,最后也只是会觉得无力。
萧微这步棋一旦组成了局,我和赵阳都不过是其中一枚棋子,她才是最大的赢家。
想到这里,我反而觉得坦然了。
黑子家里有烟,我披着浴袍站在窗口,听着窗外哗哗哗的雨声,不由自主的点燃了一根烟,打火机打了几次,烟终于点燃了,我轻轻地放在口中,吸一口,猛烈的咳了起来。
再看看还在颤抖的双手,我忍不住对着镜子自嘲的笑了笑。
这会儿门铃响了,我穿着拖鞋走了过去,这才开了门。黑子站在门口,发梢还带着水滴,手里拎着一袋东西,上下看了我一眼,手忽然伸了过来,夺去了我的烟头。
“等等”我开口制止。
黑子不予理会,将烟头狠狠地掐断,回过头来看着我一眼,说:“梁小白,你不是女侠吗?”
我耸肩,说:“你傻呀,我充其量就是个女流氓。”
黑子瞪着我,说:“你要是来我这自残的,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你信不信,到底多大的事儿,天塌下来,不还有我们高个子顶着吗?”
我被黑子冲动的语气给惊着了,索性卸掉了面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黑子看着我,说:“两口子吵架了?”
我扫了黑子一眼,说:“黑子,你能帮我个忙吗?”
黑子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没跟他转弯抹角,说:“我需要一个男朋友。”
“别开玩笑了,”黑子朝我摆了摆手,说:“就算是两口子吵架,也不至于闹成这幅德行,梁小白,我给你烧点吃的,吃好了你给那小子打个电话。”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说这话时,忽然鼻头酸酸的,说:“你不是想娶我吗?这对你来说,也是个机会。”
我这话刚说出口,黑子便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看着我,忽然从袋子里拎出两瓶啤酒,朝一旁猛地磕了一下,酒瓶开了,黑子给我一瓶,说:“梁小白,你找我帮忙,我黑子不会说一个不字,但是我需要知道前因后果。”
我跟黑子碰了一杯,把赵阳和萧微的事情告诉了黑子,末了叹了口气,说:“黑子,你愿意帮我,我梁小白就是欠你一份人情,有些事情我不准备瞒着你,其实,我大学毕业前,有过一个孩子。”
黑子大约没有料到我会这般坦诚,听我说了这句话之后,整个人都是懵了,我知道,一个女孩子身上一旦贴上了我这个标签,除非家世显赫,有足够的选择能力,在一般情况下,很多家庭都是无法接受我这一类女人的。
我不怪任何人,要说,只能怪我年轻时有眼无珠吧。
黑子的犹豫多少给了我一丝打击,我笑了笑,一口气吹光了手里的酒瓶子,说:“听我这个坏女人吐槽了这么多,今天我得谢谢你,不早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