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斩！

满月斩！

……

这一次，尽管那水晶人在不断挥剑的时候，还是刻意放慢了速度，旁边也有着一段段的字迹配合解释，但是随着那把好像有了自己生命一般的长剑在水晶人的手中不断舞动，吴征还是渐渐感到有些眼花缭乱。

一人，一剑，竹林，皎月，构成了一副看似宁静恬然，又似萧索凄凉的矛盾画面。

剑，不断的被提起，落下，挥出，斜挑，劈下，横扫，外撩，直点，挺刺……

这样的一幕，看在吴征的眼中带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人，那剑，看上去明明不是特别的快，但是他就是觉得自己看不真切，眼花缭乱，似乎上一个瞬间只是刚刚提起，在下一个瞬间却已经落了下去，在这中间，根本就没有挥动的过程。

水晶人依旧是将这套剑法演练了三遍，而在第三遍最后一招剑式结尾的时候，只见那水晶人缓缓将长剑插回剑鞘，当剑刃尽数被剑鞘吞没的时候，这片达到了方圆百丈的整片竹林轰然崩坏，化为细细密密的粉屑，漫天飘扬。

随后，水晶人从镜中消失，原镜心再次浮现在镜中的世界里面。

“那人，那剑，那种感觉……”

吴征心中喃喃自语了一句，对那套“月轮剑舞”的剑法，他还完全没有看够。

在那似快似慢，似恬然似萧索的剑舞之中，吴征不由想起了自己曾经多次进入到的那种奇异状态，就是那种状态，曾经多次的在战斗之中救过他的性命。

他总结出了自己进入到那种状态时候所需要的状态，是将所有的心神集中在一点，在强烈到无以复加的压力下，才有可能进入到那种状态。

而刚刚那水晶人在演练那“月轮剑舞”的时候，他就打从心底的生出了一种相对于他之前多次进入的那种状态之间的似是而非的感觉。

“每次我进入到那种时间似乎发生了停滞般的感觉的时候，都是无意而为，然而那水晶人每一剑挥出，似乎都介于有意和无意之间……”

在这一刻，吴征完全陷入到了他自己的思绪之中，对那重新出现在镜中世界的原镜心视而不见。

“有意，无意，有心，无心……”

吴征喃喃念着这八个字，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丝明悟，但是却还差那么一点点，就只差那么一点点，终究没有被他将这一丝明悟彻底看透，而是从那种浑然忘我的感觉之中退了出来。

“这套剑法，如何？”

如果说在给吴征演练“雷光波动拳”的时候，那原镜心只是想尽快将吴征打发，使些好处让他帮自己向金河传一句话，那么在这一次为他演练了“月轮剑舞”之后，原镜心则是真心想要听听吴征的看法。

在原镜心被束缚于这扇门上的千年之中，他也算得上是阅人无数，但是他却很少有和人说话的闲心，每次都是帮助圣灵宗的弟子门人看出他们各自的“本命魂”便算完事。

毕竟他被束缚在这里，是因为他和金河之间那场战斗的落败，他是被逼为圣灵宗做事，又怎么会有什么好心情和谁去说上几句话呢。

然而此时此刻，他在吴征的身上感受到了金河的气息，虽然那股气息是那么的微弱，连他都觉得是细不可查，但是他却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他知道吴征一定和金河要有些渊源。

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原镜心心情大好，甚至是喜出望外，然而他却没有想到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能力在吴征的身上居然出现了意外。

这样的意外，一方面让他感到紧张，同时也让他对于吴征更加的生出了几分兴趣，毕竟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

而接下来，吴征又表现出了不符合他年纪的沉稳和狡猾，明明没有理由不高兴，却还做出一副平静淡然的样子，并且在只看了几遍那套“雷光波动拳”的情况下，就能将这套拳法打的像模像样，神形兼具，不可谓不难得。

综上种种，原镜心对于吴征的兴趣也就更加浓厚，对他颇有几分欣赏。

在原镜心被束缚在这里的整整一千年里，基本上都是在憋屈和苦闷的情绪中度过，让他感兴趣，或者是开心的事情用一只手的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而这一次遇到吴征，却算得上一件让他心情大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