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吴征和杜灵行至了一片幽静的树林,不过二人并未进入其中,而是在树林边缘的一张供路人休息的长凳上,双双坐了下来。
这处小树林位于图兰城内的一处游园之内,说是树林,其实不过百余棵树木而已,若是在往日,倒确实会有不少鸳鸯伴侣在这里乐得其中,实乃一处幽会的好地方。
然而这处往日里风清树绿,风景怡然的树林,在此时此刻却给人一种阴森沉重的感觉,在这万籁俱寂的午夜,轻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却好似那无数冤魂的哀鸣。
天空之上,有月无星,月是上弦月,被一朵徐徐飘过的乌云半遮半掩,并不皎洁的月光将这片树林照映的影影绰绰,也将长椅上吴征和杜灵的影子拖出去很长很长。
吴征和杜灵在长椅上相距半米,并排而坐,自从他们来到这里,便许久没有说话,不知不觉中,在这二人的心中,又产生了几许难以言明的情绪。
吴征坐在长椅上仰望天空,而杜灵则低头看向自己的脚面。
“杜灵。”
吴征的突然开口,让杜灵陡然一惊,腾的站了起来,在向四周打量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后,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看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笑的吴征,杜灵不由得心中泛起几分莫名其妙般的烦躁,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糗事,恰好被吴征看到一般。
而吴征平和的淡笑,看在她的眼里,也让她觉得很有些刺眼,甚至让她很有些莫名其妙的恼羞成怒。
杜灵眉头微颦,冷冷道:“有话就说!”
吴征伸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没有去看杜灵那张冷冰冰的俏脸,而是仰望着天空中那渐渐要被乌云彻底覆盖的上弦月,口气平和随意的说道:“其实,你我之间只是有些误会罢了,我觉得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至于每次见到我,都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吧?就算你我成不了朋友,然而弄到这般势同水火的地步,你不觉得根本没什么必要么?”
听到吴征这么说,杜灵心中不由得无名火起,恨恨道:“误会?我一个姑娘家,被你连番羞辱,你居然可以风轻云淡的用一句误会揭过,我还真没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吴征坐直了身子,转头看向杜灵,道:“第一次见面,你手执马鞭,高高在上,不由分说便打伤我的朋友,我给你一点教训,似乎也并不过分吧?你抽我朋友一鞭,破我军装一角,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吴征的话,不由让杜灵想起了当日那对她来说无比耻辱的一幕,恨声道:“呵,你还敢在我面前提这件事情?难道你不知道打破一名女子的衣衫,是一件多么卑劣的行径么?”
吴征淡淡道:“为何不敢?难道你不知道以魂战士的身份,去鞭打一名普通的少年,是一件多么卑劣的行径?”
“你!”
对于吴征的反驳,杜灵无言以对,又道:“好!这件事情尚且放下不提,那么当日夜里,你闯进我的军帐,又当如何?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件任何一个女子都无法容忍的事情么?”
“这件事情,我承认,我确实有错,不管我是不是无心之失,是不是走错了军帐,总之错了就是错了,我自然不会抵赖什么,你想要我如何赔罪,尽管开口就是,只要我吴征能够做到的,断然不会皱一下眉头。”
杜灵本以为吴征会在这件事情找找出诸多借口,却没想到吴征居然如此干脆的将这件错事承认下来,全然没有半点抵赖。
一时间,杜灵也没了主意,她虽然愤恨吴征那天夜里的行为,不过却也清楚,吴征当时确实不是有意为之,当时确实只是一场误会。
如果是一个多月前,吴征说出这样的话来,杜灵绝对杀了他的心都有,但是经过帮助泰和村民盖房子这段时间的相处,杜灵嘴上不说,但是却渐渐发现了吴征身上的许多优点,渐渐对他不再那么厌恶,心中的怨气在不知不觉间,也消散了许多。
见杜灵迟迟没有开口,吴征淡笑道:“不说话,我可就当你不计较这件事情了?”
“呸!想得美!我只是没想好到底该让你这yín贼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罢了!这件事情你休想赖掉,等我想好了,我再找你算账!”
吴征淡淡一笑,道:“随时恭候!”
在二人说话间,天空中的上弦月,终于彻底被乌云所笼盖,大地忽然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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