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接连射出三波,慕南乡左右躲闪,手中多出两把箭,她将夺来的箭捆在腰上,从树冠上向地上跃去。还未着地,便又有两人从树中出现,她用箭支当作武器,也不躲闪,迎着其中一人的剑势与他缠斗,那人本想故技重施,凭空消失,奈何手中剑被她死死缠住,脱不得身。慕南乡冷笑一声,暗道果然如此。也不再试探,箭头向那人咽喉横扫,解决一人后,不等她有喘息的机会,十名黑衣人忽然出现,更有四人分持渔网四角,自上而下向她兜面而来。她一手持一支箭,飞身扑向持网的其中一人,在网兜罩下之际,攻破一人。其余人六人见状迅速隐藏起来,持网的三人也即刻收回手欲隐匿。慕南乡哪里容他逃窜,抖开网兜,卷住一人,挥手甩出箭,正正扎在黑衣人咽喉。却听背后铁刃破空声,她赶忙回旋避开,衣袖被划开一道口子,所幸未伤及皮肉。
这林中本该有瘴气,现下却一片明朗,若她所料不错的话,其中阵法的引子便是这林中瘴气,瘴气非是不存在,那些黑衣人便存在这瘴气中,只是阵法迷惑双眼,看不见瘴气,也就看不见那些黑衣人,也不知是何缘故,耳力竟也受到影响,当务之急,若不能找到阵中阵眼将其毁去,便只能一一击破。
如今已除去两人,目前出现的有十人,方才雷风厉行下将几人震住,现下,这些人投鼠忌器,反而迟迟不动。
文水心在树丛间绕了一圈,却发觉只在原地打转,过去一刻钟的时间,仍然没有发现任何生物气息,她仔细想了想之前与慕南乡走失的场景,似乎是在达到山顶之后。她一直走在慕南乡身后,时不时说两句话,之后有一小会两人没交谈,文水心理所当然得顺着山路往下走,结果却失去她踪迹。她提气爬到一棵树上,顺着枝丫爬到最顶端,拨开树叶,从树冠上露出头来,这一瞧,竟发现她已经离山顶很远了,几乎到了下山路的半山腰中,这一惊非同小可。方才走散时不过刚离山顶几步远,之后在山里打转,按理应还在原地,怎的竟走了下山路?
慕南乡背后浸出一条血渍,在她周围,已有四具尸身,方才一招不慎,竟被两人用软鞭牵制住,逼迫撞向一棵树干,待察觉危险时,已为时过晚,从树中刺出一把剑,直击她背心,她险险避过,却终究防不慎防,被另一人的剑刃划伤后背。她半分犹豫不得,立马回以一击,将箭头扎进与她缠斗的一人手腕,乘着那人吃痛要逃,她紧追其后,不惜暴露后背空门,将那人刺杀,亏得她变换极快,同时反手隔开另一人的剑。这几人轻功颇高,配合阵法的诡异,让慕南乡应付起来越发吃力,目标越少,越不容易对付。
这些人多不恋战,存心消耗慕南乡精力,兵器上抹了毒,即使及时吃了解□□,却非对症入药,只不过能撑住一时。比起此时困境,她更加担心起文水心来。
小顾突然哭起来,文水心一边哄她,一面还要防备四周,小顾哭声不断,让她心生警惕,忽听“沙沙”声,顺着声音望去,却是一只白虎。
文水心眼睛一亮,来得正好。她与白虎博弈片刻,白虎被她牵引着在树丛间团团转,体力不如初时,她乘此机会跳到它背上,伸手抓住它颈子上的皮毛,用力敲打它脑壳。几番折腾,竟然将这只猛虎制住,她将短剑横□□白虎大嘴中,以绳子栓住两端,勒在手里。“你这畜生能从山上下来,就看你能不能回去。”
文水心思定主意,返回走散时的地方,探查个清楚,但因阵法迷惑,始终是往山下走,她决定赌一把,就赌这白虎不受阵法影响,能带她回到山顶。
慕南乡解决了七人,精力却也消耗过重,血浸染了大半个后背,若非口中含着参片,当着要支撑不住。剩下三人无疑是轻功最好的,三人两两出动,保存体力,狡猾极了。慕南乡暗自盘算如何尽快拿下这三人中力量最薄弱的人,她体力所剩不多,若不能在两刻钟内解决,倒下去的恐怕是自己。
文水心骑着白虎在山顶盘旋,这里该是两人走岔的地方,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这种感觉当时在山顶时并没有,她眯起眼睛打量四周,回忆之前经过这里时的情状。忽然白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前肢后蹬,后肢蓄力,对着前方露出戒备的姿态。
文水心猛然放开对白虎的束缚,白虎立即腾跃离地,就在白虎向那个方向扑过去的刹那间,文水心也飞身而起,一脚踏在白虎头上,借着那股猛劲,拔剑向那棵树刺去。
慕南乡右肩受创,行动稍缓,剩下两人身法刁钻,时隐时现,她心中恼火,能在她身上留下这么多伤口的,十年未有一人,如今被这等无名小卒以邪门的做派接连创伤,着实让她心火难平。
突然,四周出现了变化,瘴气又重新密布树林间,慕南乡眼中一亮,耳力乍然恢复如前,那种让人极不舒服的压势顿消,她嘴角露出冷笑,双手从袖中摸出两根银针,向那惊慌失措逃窜的两人紧追而去。
慕南乡侧靠在树干上喘着气,两名黑衣人倒在不远处,她倒出两颗止血药就着唾液吞下,方才松了口气,身体便顺着树干往下滑,落到一半,被人抱在怀里,她抬头看了看面露急色的文水心,咧嘴笑了笑,“还是我家心儿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