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水心回头,面上还带着笑,“阿姐,你醒啦。”
慕南乡揉了揉眼睛,就见她转过身凑到她面前把小顾伸到她面前,小顾已经睁着两只圆鼓溜溜的眼睛,嘴里吐着奶泡沫盯着她看。
“她一醒来就抱着我手指头唆,我就知道她又饿了,哦,你看,”她指着远处说,“她又弄脏了一块布啦。”说完又抱着凑到火堆旁,火堆边上放着水囊,里面装着羊奶,慕南乡见她将小顾照顾得很好,也笑起来。
她取了青盐去河边漱口,梳洗一番后,又将小顾弄脏的尿布在水中涮洗干净。回去时看见一大一小相处得十分愉快,便随口问,“你们在做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你瞧她睁着眼睛都不知道动一动,可我以这样,”她朝小顾打了个响指,“你看你看,你眼皮子动了哩,哎呀,她这是在笑吗。”
慕南乡瞧她露出天真的小脸,浑然像个孩子,也当真只是个孩子,“是啊,她在笑你呢。”
文水心瞟了她一眼,撇了撇嘴,又低头逗弄小顾。
天渐渐透出光,两人吃了干粮,就准备上路,昨夜,从辜娘子口中买到的消息想来,雇佣他们的人应该不是祝家,他们八人从后方追来,菖月楼的手下不会那么快收到祝家的命令,更重要的是,四大楼的人,无论是谁都不会对文水心下格杀令。知道他两人带着孩子的人,要么是在城中有所耳闻,要么便是知晓这孩子的来由,慕南乡更相信后者,小城堡能养的起一百来名手下已是不易,昨日损失二十几人,更有一名精英,想来因是有漏网之鱼,若真是这样,也算是她大意,这些人尚构不成威胁,小顾母亲的死,他临死前说不负文家,她大约能猜到原因,顾家堡只不过是个开始,倘若更多江湖人盯上了文水心,那将是极为棘手的事情,四大楼明白轻重,不会急于对她下手,可其他不明就里的贪婪之人却是防不胜防,前方道路怕是越来越难走。
慕南乡看了看她策马奔腾,身轻自在的模样,心中郁闷一扫而空,她俩人终归是要一起面对,有何可惧!
今日这一路竟十分顺利,两人在傍晚之前到达一家客栈,敢在道上开客栈的人,都不可小觑。二人牵着马走向客栈,客栈悬着一张匾额,上书“同钱客栈”,店小二替她们牵了马交给马夫,一边迎着她二人进了客栈,一边问,“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掌柜的抬头,“要几间房。”
“一间。”
“一晚一两银子。”
两人付了钱,穿过大堂往楼上走,大堂里有四桌人,这些人吃着酒聊着天,耳朵眼睛却时刻观察四周,都是江湖人。她二人男子装扮,却带着个娃娃,难免引起别人窥视,二人毫不在意那些人揣测的目光,径自走进房间,掩上房门。
文水心解下包袱说,“这房间如此简陋,却贵的吓人哩。”
慕南乡将小顾放在床上,也解下身上背包,“荒郊野岭能有床睡,该知足啦。”
颠簸了一天,两人浑身疲累,文水心昨晚一夜未睡,更是受不住,当下解了外衣,抱着小顾滚向床里。慕南乡伸展了筋骨,坐在桌边倒了杯热水喝了一口,又嘱咐文水心,“往后,我就是岳小飞,邹阳人氏,你就是……”
“卫楚秋,我俩一路北上寻人。”
慕南乡见她甚是乏力,便也不再多说,昨夜两人衣裳都有些破损,于是将她脱下来的衣服拿在手里缝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