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时辰的脚程，便到了离苜蓿楼最近的一个镇子，慕南乡说，这个镇子叫望乡镇。

这个时辰，镇上的人大多用过了晚饭，家里的大人带着孩子出来，文水心看着他们手中的食盒，慕南乡牵了她的手，“这是镇上的习俗，咩年八月十五，这些人都会前往月神庙拜神祈福。”

“月神，都向她许了什么愿呢。”

慕南乡笑了笑，“少女拜月，大抵愿貌似嫦娥，面如皓月，老人们但愿合家团圆，多是些祈求美好的生活。”慕南乡看向她，“往年我也去拜过月神。”

文水心笑起来，“南乡不用祈愿，你的面容比月亮还姣白，嫦娥有事谁呢，大约也不过如此吧。”

慕南乡也笑了，“多谢阿水赞美，”她看着流动的人群，又望向遥不可及的皓月，“我，不过是祝福远方的亲人。”

文水心随着她的目光落在远方，月光洒在她身上，眼神有些许迷离，良久，文水心喃喃低语，“阿姐！”

慕南乡微微怔住，牵着她的手浸除了些汗，她转头面向身边的女子，突然间，有一种不可抑制的冲动，想要将她紧拥在怀里。

文水心也转过脑袋看向她，嘴角露出和煦的笑容，“阿姐，我拿走了你的黄衫给小猫搭窝，阿娘说，以后必要亲手裁一件还你，可惜，我还没学会织布裁衣呢。”她张开双臂拢住身边的人，“阿姐。”

慕南乡在她额间印下一吻，“我一直都在等你，叫我阿姐。”

夜色中，有人隐藏在黑暗里嗤笑，有人在落泪，月神，你高高在上，俯瞰渺小的人们，可曾听得到我的愿望。“真是一场好戏！”男人笑着说，看着身边的女人，“可见，这世间的事儿都是公平的。”男人将手搭在女人的肩上，“走吧。”女人错身离开男人的束缚，转身，头也不曾回，消失在夜幕里。

再回到文馨阁的时候，已经夜深了。

文水心去过月神庙，那里排了长长队伍，慕南乡拉着她在野地里奔跑，窜到庙边的高树上，庙里的男女老少匍匐在月神像下，虔诚的祈祷，香烟缭绕，给静谧的夜晚染上一层韵色，后来，慕南乡弄来一个食盒，捧在她面前，“阿水，尝一尝。”她掀开了盒子，文水心闻到一阵香甜的气息，往食盒里看去，确实一盒点心，圆圆的甜饼，文水心舔了舔嘴唇，伸手取出一块，小小的咬了一口，抬头向慕南乡微笑，“好吃。”

慕南乡也取出一块捏碎一小块放进在口中，“这是镇子上万婆家做的月饼，小户没有女人的人家做月饼拜月神，便去万婆家里采买，每逢八月十五，若是不乘早，是买不着的。”

文水心舔了舔嘴角边的碎屑，“咦，原来阿姐早有准备。”

慕南乡偷偷一笑，指了指庙里，“非也，顺手而来。”

文水心噎住，“这样啊。”

她看向月亮，嘴里喃喃自语，“都是阿姐偷你的供奉，我并不知晓，月神姐姐，您千万别因此罔顾我许的愿呵。”

慕南乡屈起食指刮了下她的鼻子，有偏着头有些好奇的问，“阿水许了什么愿望。”

文水心扯着嘴角笑，“阿姐又不是月神，跟你说了也没用。”

慕南乡配合的微微撅起嘴，满脸不满的样子，“阿水是在嫌弃我没能力吗。”

文水心笑嘻嘻地抱住她，“难怪小时候我许的愿望不灵哩，不是我不诚心，却是拜错了神呀。”

慕南乡低下头忍着笑，“是阿水非说我是天上掉下来的金童啊，赶着给我磕头送好吃的，还问我，玉女在哪里，我那时候就想啊，可不就在眼前嚒。”慕南乡摸了摸她的头，“你都记得，你那时候那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