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水心从万丈渡崖之上落下,碧水激荡的水花与照射在崖下的日光辉映,晶莹闪亮,数十年幽静的碧潭染上了人的生气。
她知道自己没有死,因为死了的人感觉不了这种透彻骨血的痛,漂浮在水面上,静静的潭水一点一点钻进七窍,文水心闭着眼睛感受着刺骨的冰凉,却能镇得住浑身的疼痛,没有力气晃动一下,水面上的蜉蝣在她周围滑动,整整两天两夜,湖水滋润她的身子,藻草添做食,当清晨的一缕阳光穿透山谷照射在她周身,她慢慢睁开眼睛,轻轻一笑,劫后余生。
碧草蓝天,果子树上落下一颗颗鲜红欲滴的果实,文水心看着那只白貂啃食下一颗果子之后,慢慢上前捡起剩下的红果,包裹在衣服里,在潭边清洗,果子虽小却能裹饥,饮足了清水,她抹了抹脸上的水滴,开始观察周遭的景致,这里有人烟么,文水心想,但愿这里是一处桃花源地。
只有一间孤寂的竹舍,站在栅栏之外,细细观摩,应该是年久未修葺吧,栅栏有些松垮,里面院子里两棵冬青树,此时仍旧郁郁葱葱,她推门而入,在竹舍下伫立,“有人吗!”
嘶哑的声音在静默的空气中流动,若果不是久久听不到另外一种声音,也许不会有人相信,这般嘶哑难堪的声音确实出自她之口。
文水心吞咽一下,嗓子得以微微温润,即使是这样难听的音色,也觉得说的吃力,这副嗓子毁了。
得不到回应,文水心静心聆听周围的声音,没有一丝生人的气息,迈开步子走上石阶,缓缓推开涩重的竹门,吱呀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凹谷中。
光线打在竹舍里,透出光亮,这间屋子布局清新简洁,只是染上了厚厚的尘埃,文水心并不介意,至少这是一间无主的屋子,至少剩下的年月,有一处安生之地,竹舍并非原本所想的那般简单,当她触及笔砚下的旋钮的时候,似乎,地底下那一处深邃的凹洞里头,该是别有洞天。
她只是笑了笑再没有准备什么跃进这洞中,侧身上传来清晰的撞击声,已经滚落到了底端,数十颗夜明宝珠透着清亮的光辉,青冥的石壁雕琢的平滑无痕。
文水心慢慢爬起身子,身上的痛意清晰的可怕,“咳咳”,一口鲜血滑落在嘴角,文水心晓得崖上的内伤加之落水之后的冲击,这副内脏不死也伤。
缓缓平复胸口的钝痛,一步步向里面挪去,静谧,却并不可怕,暗室很深,也许是空荡荡的原因,她觉得仿佛看不到尽头。
看着眼前这堵石墙,文水心直觉上告诉她并非到达了最里面,屈指在冰凉甚至渗了水迹的墙壁上敲击,“咚咚”的声音,沉沉的在石壁之间回荡,这并不是什么高明的机关,拨开一层掩密的壁层,旋转开机关,或许这里的主人原本便不打算掩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