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慧扭头看向刑真如,见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由有些发愣。
这个男人在她面前要么霸道,要么无赖,有时会很温和,有时又会突然暴怒,但是如今这种平和认真的模样,她倒还是第一次见着,不由得将方才的不快都遗忘在了脑后,任由刑真如抓着她的右手也忘记将手抽回来。
盖怜往后退开几步,对着潘慧盈盈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潘慧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挣脱开刑真如上前将人拉扯起来,道:“好了好了,这头也磕过了,以后不得随意对人下跪磕头了。我这不兴这一套,你若要跟在我身边,就得按照我的习惯来。知道了么?”
她这一辈子也就只跪过灯祖和师父,即便是当初因为大师兄的事情被关禁闭的时候,她也没有再下跪求饶过,更别说是要她跪其他人了,根本便是想都不用去想也知道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盖怜点头应了,对着潘慧福了福身子便去整理起房间内那些破碎的木板起来。
潘慧看着盖怜瘦弱的背影,心想若要一个人改掉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是极其不易的,便也没有再多强调什么,只要这个小丫头别再动不动对自己下跪便成了。
她掂了掂手中的荷包,准备等过些时日再将卖身契交给盖怜,免得这个小丫头多想以为她不想要她了。
再掂了两下,潘慧便打算先将荷包收起来,岂料一扭身直接撞在了刑真如身上。她瞬间大窘,顺着反弹的力道往后退开了两步,再绕过刑真如往柜子走去。
刑真如无声一笑,重新走回圆桌旁坐下,端起那杯不知道喝了多久却依旧没有喝完的茶,又轻轻抿上一口,神情之中满是回味。
潘慧放好荷包转过身来便看到刑真如那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不觉眉心轻蹙随即舒展开来,倒是大大方方地走到桌旁坐下,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若是你要为昨天的事情道歉,那么没必要了。”
没必要?!
刑真如闻言心中一喜,刚准备说话却又听得潘慧继续说道。
“我昨日已经打伤了你。”潘慧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右眼角。昨日她用灯爆开了刑真如的右眼角,如今离得近了她还能清楚看到这个男人眼角那道淡淡的伤疤。若说愧疚,她还真没有,这纯粹是刑真如自找的。不过话她还是要说清楚的:“就算两清了,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们之间原本便什么都不是,没必要如此亲近。”
刑真如原本欣喜的心随着潘慧的话一寸一寸凉了下来,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才没有将手中杯子给捏碎,不过杯中的茶水倒是忽而沸腾了起来,“噗噗”的冒着热气和水泡。
他忽然觉得自己昨日是不是做得还不够,若是再过分一些,并且让潘慧根本伤不到他,是否他便可以借口道歉而一直留在她身边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