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走出琼华殿后,腿猛地发软,叫她差点儿摔一跤。还是杏儿正好过来扶住了她,她才不至于太过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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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芙蓉阁,叶如月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不许任何人打扰。陈宜媛提醒她说她身边的人有问题,而杏儿有问题她一贯清楚。
既然德妃没有把她怎么样,包括德妃自己也没有遇到麻烦,那便说明,问题其实不大。叶如月将这些人都串在一起,仍是觉得还缺了点什么。
陈宜媛只暗示了她身边的人,可她想的是有一天可以引出把控着杏儿的那条大鱼,而目前她了解到的种种不足以叫她将这一连串的事情都弄明白。
叶如月有自己的盘算,可她的盘算里边,还不包括现在把杏儿解决这一条。是否要将这一条的计划提前,还需要她获知更多有用的信息……她需要找到一个新的突破口才行。
一边帮自己按摩着小腿和膝盖,一边思考着这些事,恍惚间,叶如月还是想起了出现在琼华殿内的傅见深。
偏偏是想起来了,又宁可想不起来,叶如月便自顾自将这念头挥散,同时也将傅见深从自己脑海里赶了出去。至少在当下,她没精力去揣测傅见深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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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刚刚降临之时,傅见深与过去大多数时候一样,在宣执殿内办事。想着休息片刻时,便回想起白天的某些人某些事,于是召了郑安进来,吩咐他立刻去办一件事。
郑安回到宣执殿,却少有的没有能够将事情办妥当,只两手空空,与傅见深回禀道,“叶才人让奴才与陛下传话,道是她身子不大利索,恐不能够来见陛下,请陛下恕罪。”
傅见深等了半天只等来这么个回复,倒是也没见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反而是问郑安说,“你觉得,这个叶才人……是不是有些不一样?”
郑安哑然无语,傅见深却已起了身也不似非要听郑安的回答,直接吩咐他,“摆驾芙蓉阁。”走到宣执殿殿外,又记起什么,补充说,“郑安,去把肖御医配的那个很好用、能治淤青的药膏捎上。”
他到芙蓉阁的时候,叶如月倒是还没有这么早休息,不过刚刚沐浴完毕,正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宫女替她擦干湿法。
水汽熏得她脸蛋红彤彤、嘴唇红艳艳,连一双眼睛都似带着水雾迷蒙,越是瞧着娇俏可爱。铜镜里骤然多出了傅见深的身影,她才知道是傅见深亲自来了。
宫人们皆识趣的退了下去,郑安将药膏双手递给傅见深后,也自觉的退出了房间,在房门外守着,心里头到底嘀咕了一句陛下如何这样看重叶才人。于郑安而言,这个问题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叶如月转过了身,正想起来,已被傅见深伸手摁住了肩膀,又听见他说,“不用行礼了。”跟着,傅见深便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伸手去撩她的裙摆。
奈何傅见深的举动太过突兀了些,叶如月心中一惊,猛然站了起来,差点没一脚踢到了他。傅见深也觉得惊险,仰头看着叶如月,颇有些不满意。
“让朕看看,你腿上可有伤痕淤青。”傅见深也不起来,就那么蹲在那里,叶如月只能低头看向他,这样的视角总觉得怪怪的。
她摇头,只和傅见深说,“没事,陛下无须担心。”又到底太过不自在,后撤好几步,离他远了一些。
傅见深握着药膏,终于站起身,将东西递给了叶如月,说,“肖御医配的药膏,治淤青的效果很好,气味不大也不难闻,你用着正合适。”
叶如月迟疑着没有想伸手去接,可瞟一眼傅见深的样子,到底还是伸出了手,将药膏接过来了。这不接还好,当她拿住药膏后,手却也被傅见深抓住了,跟着傅见深往前两步迈了过来,顺势便揽住她的腰,一下将她给抱了起来。
似乎只一阵天旋地转过去,她整个人都被傅见深抱起来往床榻走了过去,却又身形不稳,总感觉下一秒就要掉到地上。等稳住了身形,傅见深已经走到了床榻边,倒是动作轻柔将她放在床沿,让她坐了下来。
“让朕瞧一瞧。”傅见深一面与叶如月说着,语气并不温和,一面将她的裙摆撩至膝盖处,而后叶如月一对白嫩精巧的小腿便展露在了傅见深面前。
其实先前叶如月自己也擦了药,不过刚刚沐浴过,药膏都被洗没有了,这会膝盖处的淤青便尽数暴露无遗,面积颇大,看着便叫人觉得可怖。
傅见深打开药膏搁在一旁的小塌上,一手握住叶如月的小腿,温热而微糙的手掌与叶如月微凉的小腿微凉肌肤进行着亲密接触,几乎是在刹那之间便带起了一串鸡皮疙瘩。
“朕让你去宣执殿,为何不去?难道是你在同朕置气,怪朕在琼华殿的时候没有帮你?”傅见深帮叶如月往膝盖上擦着药膏,嘴角微翘,问她。
叶如月踢了踢腿,却因为被傅见深抓得紧,没能够有什么大的动作。她撇开脸,只说,“陛下想多了。”
傅见深懒理她的回答,又继续语气不温和的问她,“那个香囊呢?”
“扔了。”叶如月依旧撇开脸,没觉得这前面与后面的话之间有任何的关联。
可这么一个答案,却叫傅见深一下蒙圈,立时间追问叶如月,“扔了?扔哪了?为什么扔了?”
叶如月觉得他无聊至极,却回答他,“又不是妾的东西,留着做什么。”
傅见深当下便愣了愣,跟着不大高兴站了起来,盯着叶如月,略有些生气,说,“既然不是你的东西,又哪儿轮得到你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