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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季婆子的话,桑榆有种恍然如昨的感觉。^//^似乎这样劈头盖脸的辱骂,一直并未远离她。桑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一点儿气也提不起来,一点劲儿也提不起来。
看着季婆子数落完这几句,圆睁着双眼盯着她,桑榆才道:“南山与秋阳哥已结拜,我不过是在堂兄家凑巧吃了顿朝饭。如果这也是错,我以后就不去了。但是,娘,你为什么我‘人在这里心在商家’?商家与我已一丝干系全无,我是一心一意地跟着南山过日子,你怎能这样我?”
季南山连忙道:“桑榆,娘是有口无心。她所谓的商家,就是指高门大户的意思。她是想,你还没过惯乡下日子。这没关系,天长日久就习惯了。再,如今家里的境况,比以前不是好很多了么?”完他又扭头去劝季婆子,“娘,你不要事事都责备桑榆。整修房子明明是我提出来的,而那银子却是桑榆赚的,虽然花了不少,但物有所值。毕竟您身体不好,七七又小,咱的旧草房,根本无法过冬。”
季婆子冷着脸哼道:“总之,就是吃糠咽菜,一家子也得一起!有能耐就多赚银子,像别人家一样顿顿吃好的!去穷扒擦人家饭碗算什么!”
季南山将季婆子推回到那屋,顺手将屋门也关上了,mǔ_zǐ俩不知道在着什么。桑榆给七七穿上棉斗篷,戴上帽子,抱着孩子出了门。此刻她多么希望在这个世界里,能有个娘家。烦心的时候,能回去。可是,她没有。想了半晌,她抱着七七重又去了梨花嫂家。
梨花嫂正在院子里晒萝卜干儿,桑榆还没话,她就开口了:“听在我家吃了一顿朝饭,就吵吵起来了?小香草去找你,都听见了,没惊动你们,又悄悄回来了。”完挪过一个四腿木凳给她道,“是不是心里难受,想来找嫂子道道?”
桑榆抱着七七,忽然泪意上涌,她又想了半晌,才道:“嫂子,能不能……能不能买条鲫鱼炖点豆腐给我吃?”
梨花嫂实在没想到她开口是这么一句话,立刻放下手里的活,拉过个草蒲团坐下了看着她,问道:“怎么回事啊?不应该是馋这口儿在家吃不上吧?”
桑榆轻声道:“嫂子,我好像缩奶了。feig...”
梨花嫂颇震惊:“啊?这可有点麻烦。得赶紧地熬些好汤水往回补。为什么会缩奶啊?你是不是吃猪肝了?”
桑榆摇摇头道:“我知道这个不能吃,没吃过。”
梨花嫂又问:“那是情绪不好?让南山气着了?听有一气之下,把奶水憋回去,再也没了的。你还有奶么?”
桑榆点头道:“有,但少了许多。七七才三个月大,至少也要四个月往上,才能喂辅食。我的奶水忽然大大减少了。我应该不是生气缩奶了,今儿个有点动气,之前没有。我发现奶水少已经四五天了,我开始还以为是偶一天两天这样,慢慢就回来了。可是四五天了,也没再多起来。这几天,我都是多给七七喂水喝。”
梨花嫂猜测道:“那可能是吃的不好又累着了。你想,前阵子你家有多么忙,帮工请人的,没个闲着的时候。做的好菜都上了桌给人,做菜的随便糊弄一口,我还好些,不矫情能拣剩儿吃,你还不吃席上撤下来的乱炒乱炖。”完她想了想又道,“桑榆,这事儿你跟南山没?你一个小媳妇要是不好意思,就让他去问问溪和先生啊,人家是大夫,懂得多。”
桑榆抱着七七,没有言语。梨花嫂看她那样子道:“你放心,这几天偷摸来找嫂子,我给你补补。”桑榆鼻子一酸,梨花嫂又接着嘱咐道,“别让她知道。”桑榆知道她的是季婆子,就点了点头。
梨花嫂又安慰桑榆道:“她什么,你也别放在心上。老人家都是一个样儿,攒钱行花钱难。你家那房子早就该修,这银子花得不扒瞎。你过门半年多,就把小日子过成这样儿,不少人眼红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