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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在小香草的欢呼声中,将炭火拨走,找了两块木板,把叫花鸡夹了出来。^[]陈二少将一张大荷叶铺在了他面前的草蒲团上,在那边紧着打手势,喊着:“快来快来!放这放这!”
桑榆手上小心翼翼,脚下加快步伐,小跑了过去,到了蒲团那儿也恰好夹不住了,干巴泥团掉落在草蒲团上,登时裂开了口子,小块的泥皮子脱落下来。
陈二少深吸一口气道:“天哪,真香啊!比炸鸡、烧鸡都香!”另一边,春树攥着妹妹香草的手道:“别动,烫!让婶婶给弄。”
桑榆把木板递给陈二少道:“二公子,你来敲,把泥皮子全弄掉。”陈二少爱干这个,立刻接了过去,边小心地敲着边道:“已经熟了,你要么叫我陈彻,要么叫我雪芽。”
桑榆还以为他叫花鸡熟了,听到后面才知道他是称呼问题,桑榆想了想道:“恭敬不如从命,以后我就叫你陈彻了。”
看着黄泥已经敲掉,桑榆伸手解开了稻草绳,荷叶已熏得发黄,但荷香却混合着烤鸡的香味飘了出来,等把荷叶扒开后,热气腾腾软软嫩嫩,仿佛冒着油泡泡的叫花鸡,就出现在了面前。
小香草使劲地拍着巴掌:“我要吃鸡腿!”春树毕竟大些,知道陈二少是,就拽住了妹妹,不让她再。
陈二公子问道:“这只我们可以带走,是吧?”见桑榆点了头,他拿过一片新鲜荷叶来,扯下一块叶子,垫着将一条鸡腿撕了下来,递给了小香草。小香草使劲挣脱开她哥春树的手,上前接了过来,嘴里利索地道谢:“谢谢陈叔!”
陈二公子又撕了另一条鸡腿下来,垫着荷叶递给春树,春树将手背在身后,脑袋连摇道:“谢谢陈叔。[]~)[]我不要,我不吃,我等会儿吃那一只。”
陈二公子冲他眨眨眼睛道:“吃吧,吃吧,一会儿我拿那只走。”春树看了看桑榆,见桑榆点了头,他才伸手接过这只鸡腿来,然后拉着妹妹,两人去一边吃了。桑榆听到那边香草塞了一嘴肉,正嘟囔不清地:“哥哥,我跟你换。”而春树不嫌吃亏地答应了,又小声嘱咐妹妹道:“行。但是等吃完了,就不许你再去找婶婶要了。”
桑榆笑起来,学着陈二少的样子,将两只鸡翅垫着荷叶撕了下来,分别递给了孙溪和与陶二丫。而陈二少不用人招呼,给俩娃娃分完了鸡腿,早把鸡脖子扭了下来,啃得正欢。
陶二丫小口地吃着鸡翅,问桑榆道:“味道很不错。十五那天团圆菜,你是不是要做这烤鸡?有可能得奖。”桑榆却摇了摇头神秘地道,“不做这个,我另有新菜想做。”
这话叫陈二少听了,他立刻道:“十五那天听乡下很热闹的,我家没劲,就是早早地燃灯,然后夜里吃席,三叶镇不靠水边,连河灯都不放。”他琢磨了片刻道,“我先不回去了,就在玉珠家住下,十五吃了桑榆的新菜再往回赶,不误了晚宴就成。”
陈二少打定了主意就立刻行动,估计也是不会听人劝的那种人。他用仅余的那片荷叶,将剩下的叫花鸡包了起来,起身跟桑榆告辞:“那我去那头吃饭了,这稻草席别撤,明日我再来你家玩儿。”
虽然陈二少有点特立独行,但却还记得礼数,他拿着荷叶包鸡走到屋门口,看七七睡着了,就小声跟季婆子道:“阿婶,我回玉珠家吃饭,明日再来看你。这几样东西,是给您带的节礼,祝您平安长寿。”
季婆子连忙套一二:“用不上这许多,我留一两盒就成了,你再带些回去,给你老泰山和大舅哥。”
陈二少摇头,推辞道:“都给你的,阿婶。^[]我岳父和大牛哥已给了很多,都放下了。”
陶二丫有点不好意思,也上前道:“阿婶,你别套了,收下吧,是二丫的心意。”
季婆子送他们出去道:“那明日再来玩儿。”
季南山被桑榆打发去买草鱼,回来后发现陈二少与二丫已走了,孙溪和好像也回去了,家里正在放桌子吃饭,季婆子、春树与小香草都在桌旁坐好了。桑榆看他回来,凑过来看了看木桶里的草鱼道:“个头还行,这么两个放盆子里,再加些别的菜蔬,也就差不多了。”
季南山问道:“溪和先生呢?”
桑榆边盛米饭边道:“他病着,精神不济,喝完药后有点要发汗,就让他先回去了。今天的菜油腻,不适合他吃,我给他熬上粥了。”桑榆着将另一只叫花鸡一切两半,用油纸包了一半,递给春树道,“给你娘和你秋白姑姑送去。”
饭后,春树与香草两人趴在稻草席上,吃葵花籽玩儿。季南山在俩娃身边,正给溪和先生作书笼。桑榆把粥弄出来,拿了一块季婆子新做的酱青瓜,切成小碎丁,撒在了粥罐里,又撕了点鸡肉丝儿放进去,拎着食盒给孙溪和送饭去了。
桑榆边走边晃晃脑袋,抻抻脖子,这一通忙活,她也觉得挺疲累了。
桑榆敲门的时候,孙溪和没有回应,进里屋一看,他好像睡得很熟。桑榆将食盒放到屋里桌子上,然后把粥端了出来。孙溪和朦胧中喊了一声:“桑榆!”
桑榆以为他醒了,就应道:“是我,我给你熬了点儿粥。好点了没?先起来吃点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