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我大意了,没照顾好你。
我没想过骆向东有一天会对我说这样的话,我还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他别开视线,脸上不无歉疚之色。
我心底……说不出是惊讶,是意外,亦或是酥麻的感动。
这一刻,好像是酒精上涌,麻痹了我的正常思维,让我有种怦然心动的错觉。
足足愣了三五秒不止,我做贼心虚的收回看着楼下的的视线,佯装无意的回道:“没事儿,是我自己要喝的,也不是你逼我的。”
骆向东没有看我,他只是径自出声说道:“你说得对,你在夜城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就只能依靠我一个人了,从今往后,但凡有什么事儿,你尽管来找我。”
闻言,我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他,挑眉问道:“我说什么了?”
骆向东听到这话,也不由得侧头向我看来。我俩四目相对,几秒之后,他挑眉道:“你该不会是又忘了吧?”
眉头微蹙,我努力回想之前发生了一些什么,我只记得在酒桌上跟林寿祥喝酒,再后来……
骆向东看我这德行,也知道我又断片了,他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来,干脆转过头去。我怀疑他是眼不见心不烦,不待见我了。
我说:“我是不是又跟你说一些有的没的了?”
骆向东眼睛看着前方,径自回道:“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你如何考来的夜城,又如何被一对狗男女给欺骗,家人朋友都不在身边,就只有你那个大学的系主任还算照顾你,结果还突然就没了。”
我听着骆向东阴阳怪气的口吻,脸色一阵红一阵青。
我他妈真想把自己的舌头给拔了,怎么酒品就这么差?喝高了就这么没有把门的?不说能给我憋死不成?
骆向东见我沉默,他瞥眼看向我,似笑非笑的说道:“嘛呢?”
我不敢去看他的脸,觉得丢人,只是沉声咬牙切齿的回道:“我要是再喝多,你甭管我,给我扔街上得了。”
骆向东道:“扔街上,然后呢?”
我说:“让我长长记性。”
骆向东一个没忍住,笑着说道:“那回头路人要是出点什么事儿,我多过意不去啊。”
他摆明了嘲讽我,我也是脑子反应慢,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抬头瞪了他一眼。
随着头顶的药水一滴一滴的注入我体内,那种浑身无力,头晕恶心的感觉,也逐渐淡化。
一瓶快要点完的时候,骆向东叫来了护士,护士帮我又换了一瓶新的。
我见旁边还有一瓶很大的,心想这都些都点完,估计天都亮了。
坐我身边的骆向东自始至终没有提过要走的话,但他偶尔侧身去打哈欠,我还是注意到的。
想了一下,我出声说道:“东哥,太晚了,要不你先回去睡吧,我点完自己能走。”
骆向东闻言,侧头看了我头顶的药瓶一眼,随即出声回道:“点着吧,反正我回去也没事做。”
我说:“半宿半夜的,你得睡觉啊。”
骆向东道:“我总不能把你一人儿扔在这儿吧?”
我说:“没事儿,这里有医生有护士,点完我叫个车就回去了。”
话说到这里,我忽然眼神一变,想起我出门的时候,竟然忘记带钥匙。
见我一副懊恼的样子,骆向东道:“怎么了?”
我愁眉苦脸的回道:“钥匙落在家里面了。”
骆向东闻言,倒没有很诧异,只是没好眼的瞥了我一下,出声道:“你怎么不把脑子也落家里面?”
我咧着嘴咝咝出声,要不是手上扎着针,我真想抬手给自己一下子。
骆向东从旁说道:“行了,你把这些都点完也得天亮,回头正好叫开锁的上去,不然这大半夜的你怎么办?”
我说:“就是怕这种事,所以我还有一把钥匙放在公司里面了。”
骆向东道:“那更方便,等天亮回公司拿吧。”
我俩一说一过,就把让他走的话题给岔开了。靠坐在椅子上,我昏昏欲睡,骆向东坐在我旁边玩手机。
不知何时我隐约醒来,见面前的护士正在给我换药,而我……歪头枕在某人的肩膀上。
某人不知道我醒来,低声对护士说:“她这几瓶药都点完之后,就可以完全好了吗?”
护士也小声回道:“肠胃炎需要养,这些只是止痛消炎的药,回去之后要多注意调理,尤其不能吃辛辣的食物,尽量清淡。”
骆向东点点头。
我一动不敢动,甚至在护士低下头的时候,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生怕她发现我醒着。
可我如今已经醒了,清醒,极度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