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布有何办法?”孙坚精神微微一振。
张昭轻咳几声,不紧不慢道:“如今孙小姐落入貂雄手中许久,以貂雄那等残暴性情,能把孙小姐留到今天,想必已经……咳咳,昭的意思,主公何不顺水推舟,将孙小姐嫁与貂雄,以联姻做为诱饵,那貂雄说不定就会同意跟我们言和。”
联姻!
听得张昭此言,孙坚脸色立变,当即怒道:“我孙坚的女儿,既岂嫁给貂雄这等出身卑微之徒!况且如今我方为貂雄所败,便要靠联姻来言和,传扬出去,我孙坚的颜面何在!”
“主公息怒,大丈夫能屈能伸方才真英雄,今日联姻只是权宜之举,他日我们东山再起,灭了那貂雄,谁还会记得今日之事,只会为主公的气度所折服。”
张昭知道孙坚要面子,苦口婆心的为孙坚铺台阶,找借口。
孙坚原本亢怒的表情,终于又缓和下来,苦思冥想着,似乎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思索良久,权衡了半天利弊,孙坚终于还是一咬牙,发出一声叹息。
“罢了,欲成大业,区区耻辱我孙坚岂能受不起,只是这联姻之事,还当一员能言善辩之士前去,不知子布以为谁最合适?”孙坚终于还是答应。
张昭暗松一口气,忙道:“我知主公麾下,有一人姓蒋名干字子翼,此人与主公欣赏的周公瑾乃是同窗,号称辩才独步江淮,昭保举此人前往寿春。”
孙坚再度沉吟,沉思半晌好,欣然道:“好,就派这个蒋干前去。”
……
数日后,寿春。
军府之中,貂雄已与众将,商讨着留谁来镇守寿春之事。
关中细作传回情报,董卓已还往长安,正大赏诸将,根据貂雄的估计,董卓稍稍休整兵马之后,必然会把矛头转向于他。
这也就是说,他跟董卓翻脸已迫在眉睫,寿春已下,他已不得不移师南阳,准备应对董卓这头真正的大鳄了。
正自讨论时,堂外亲军却来报,言是孙坚的使者,蒋干前来,正在外求见。
蒋干?
一个熟悉的名字,而且是孙坚的使者,在这种兵败的情况下,孙坚派使者前来,貂雄多少已猜出了几分用意。
“传他进来。”貂雄便挥手道。
不多时,一名年文士趋步入内,向着貂雄拱手一拜,笑呵呵道:“孙将军麾下蒋干,拜见讨逆将军。”
貂雄瞟了一眼蒋干,眼眸中不禁掠过一丝意外。
演义中的那个蒋干,被描写成一个形容猥琐,智商低下,形如小丑般的人物。
而眼前这蒋干,却是仪表堂堂,气宇不凡,与“猥琐”二字,完全搭不上边。
“这个蒋干,倒是一表人才……”
貂雄暗自一赞,却冷冷道:“蒋子翼,孙坚在这个时候派人前来,莫非是被本将打怕了,前来求和不成。”
蒋干身形一震,似是意外于貂雄言语直白,直接就戳穿了他的来意。
不过,蒋干只尴尬了一瞬,转眼已恢复从容,只淡淡一笑道:“其实我主与貂将军本无仇冤,前番入侵南阳,只是因为被袁术旧部所逼迫,不得已而为之。今派蒋某前来,正是想与貂将军化干戈为玉帛,两家息兵休战,从此和好。”
这个蒋干,舌头倒是伶俐,看来是个善于舌辩之士。
貂雄却冷笑一声:“你们孙家兵败如山倒,我知合肥之军不过数千,本将雄兵南下,顷刻间就能击破合肥,孙坚拿什么跟我言和。”
貂雄其实已准备息兵,孙坚的求和正中他下怀,不过越是如此,就越不能表现出欣喜的样子,不然如何能在谈判中占得上风。
貂雄的威言,令蒋干神色微微一变,额头悄然滋生一丝冷汗,却依旧淡然笑道:“我主有一女儿,名为尚香,如今正客居将军麾下,我主便想将孙小姐许配给将军为妻,也算显示我主的诚意,从此我们两家结成秦晋之好,互为唇齿,岂不妙哉。”
此言一出,不仅是貂雄,在场诸将皆面露奇色。
谁都没有想到,孙坚竟然会选择,用联姻这种手段,来达到言和的目的。
貂雄笑了,心想你孙坚可真会做卖买,你女儿本来就在我手中,已经不是你的东西,你却拿来做言和条件,也真够会算计的。
鹰目一瞪,杀气骤起,貂雄沉声道:“孙尚香是我的俘虏,我随时都可以占有她,孙坚凭什么拿她跟我做言和的条件!”
貂雄一怒,蒋干暗叹一口气,从容的气度被打破,一时无言。
这时,阶前打着瞌睡的徐庶,却忽然醒了,笑呵呵道:“将军息怒,其实子翼先生说得也有道理,孙将军或许真的是因为不得已,才会跟我们发生冲突,既然孙将军已经后悔了,将军气度宽广,不如就接受了孙将军的联姻之请,从今往后两家互不相侵,将军也好早日归往南阳。”
说话之时,徐庶暗向貂雄使眼色,显然也在暗示,董卓才是大敌,不如就借此机会,跟孙坚言和,才好抽身西归南阳。
貂雄便怒容稍敛,暗作沉思起来,却向徐庶挑眉,暗使眼色。
徐庶会意,便向蒋干道:“我家将军其实也想跟孙将军联姻,只是我们两家作战,死伤了不少将士,倘若就此联姻,岂非寒了我军将士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