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庞家庄可是在新野之南,处于刘表的控制区,那貂雄竟然敢越过新野前来,这份胆略,当真是……”
庞德公是一脸惊叹,话到这里,已经不知用什么词,来评价貂雄的胆色。
庞统的眼神也是变化无端,明显的闪过几分佩服,但旋即,脸色却又恢复了那僵硬的状态。
他便一拂手,淡然道:“我正好奇这个传中的貂雄,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此番正好让我一睹风采,来啊,速请他入庄。”
庞统便立于堂前相迎,而庞德公则不便出面,退往后堂暂避。
片刻后,庄门大开,貂雄被请入,昂首阔步的进入了庞家庄。
一路所过,庞家的婢女和家仆们纷纷退上,一个个不是慌张的躲避,就是垂首而立,不敢正视。
很显然,他们在畏惧貂雄。
“让人畏惧,总比让人轻视要好。”
扫视左右,那些畏惧之人,貂雄心中暗暗有一种愉悦的成就感。
转过几道径,正堂就在眼前。
台阶之上,一名身形短,相貌丑陋,跟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已立于阶前等候。
那人,必然就是鼎鼎大名的凤雏庞统。
“这个庞统,果然是又矮又挫,若非出身于名门,真就是标准的矮穷挫了,怪不得郁郁不得志那么多年,连刘备差都不肯用他……”
貂雄暗自感慨,记忆中想起了关于庞统的生平经历。
他记稀记得,历史上的庞统,只因相貌丑陋,又恃才傲物,便不得刘表的赏识,投往东吴之时,孙权也不待见。
甚至是极有识人之能的刘备,在最初见到庞统时,也颇为不喜,直到庞统展示出过人的才华后,刘备才态度大变,奉为上宾。
武将靠武吃饭,文人不光要靠才,还得靠脸,庞统就是因为没有一张好脸,就耽误了好多年青春,却不似诸葛亮张着一张白脸,一见面就迷得刘备言听计从。
暗自神思之时,庞统已微微一拱手,淡淡道:“不知貂太守大驾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久仰庞先生大名,今冒昧来访,希望不会太唐突。”貂雄也拱手还礼。
寒暄几句,庞统便将貂雄请入堂中,分宾主坐定。
言谈间,貂雄在暗中观察着庞统,却发现这庞统言语从容谈定,丝毫看不出畏惧他的意思,而且表情始终僵硬,看不出半喜怒的情绪。
“这个庞统,长了一张面瘫脸……”貂雄暗忖。
他却不知,内堂中,庞德公也在暗自的观察着他,眼中渐起奇色,口中喃喃道:“没想到,这个貂雄竟这般年轻,看样子比士元还要年幼,胆量却超乎常人,谈吐更是从容大度,这份枭雄之气,如同与生俱来一般,怎么看都不像只是一个董卓的部将而已。”
庞德公心中惊叹着,只觉虽没有跟貂雄正面相对,但身处后堂,却隐隐能感觉到,从貂雄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强烈的压迫感。
正堂中。
几番客套后,庞统开门见山道:“貂将军不在宛城治事,不知来我庞家庄,有何见教?”
“是这样的,将军他久仰士元兄才华绝艳,而今郡中正缺……”
作为向导,作为南阳本地著,李严便代貂雄开口,一番恭维,想婉转的把征辟庞统的目的道出来。
貂雄听着啰嗦,便不等他完,直截了当道:“本将就直了吧,我就是看重你庞先生的才华,想要请你出山,做我的谋士。”
李严一怔,没想到貂雄这般直接,便苦笑一声,不再话。
对面的庞统,依旧是一脸面瘫相,没有丝毫动容,拱手道:“将军的美意,实令统受宠若惊,只是庞某才疏学浅,只是山野闲民一个,出身卑微,恐无法为将军分忧,将军的好意,统只能心领了。”
果然如貂雄所料,庞统直接就拒绝。
他那一句“山野闲民,出身卑微”,与其是在自嘲自己,倒不如是在暗示他貂雄的出身。
貂雄知道,庞统虽然怀才不遇,但到底乃是望族名门出身,不可能没有门第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