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不索性放过她?
为什么要让她遭受这些零碎折磨?
苏星羽想着想着,又要流泪了,侧过头去望着落地窗外的狂风骤雨,逃跑的念头前所未有地强烈。
她要逃,不顾一切地逃出去。
外头是刀山火海也好,万丈深渊也好,她都要离开他的身边。
她实在无法眼睁睁地任自己被当做一个生育工具,甚至,就连生育工具都不完全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生下孩子。
她用力拉了拉手腕,与钢铁镣铐连接的地方依旧烧灼,却因为磨损伤得久了还有些麻木,红紫斑驳,血一点点渗出来。她小心不惊动他,使出所有的力气坐起身子,张开嘴,用力地向手腕的地方咬去。
血肉入口,比她想象的痛,她浑身都颤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哼。
可她却没放弃,拽动锁链的声音被狂风骤雨掩盖,她狠狠地第二口又朝自己的手腕咬去。
她听说,狼在被夹入猎人陷阱时会咬断自己的腿,断腿就可以逃生,而如果可以获得自由,她宁愿咬断两只手。她都想好了,也许会失血过多而死吧?可就算比起失血过多来,被他暗无天日地囚禁在这里像个玩物一样地活着才更可怕。如果她侥幸没失血而亡,那就想办法带走两只断腕,找家好医院重新接上,也许神经会有问题,也许灵活度比以前大大不如,可她还能够活下去,还能拍一些静态摄影,这就已经足够。
她拼命地咬着自己的手腕,鲜血顺着她的牙齿和嘴唇流下来,在丝缎床褥上汇聚成一道溪流。
她的眼泪也流下来,不知道是痛的还是伤心的,一边自残一边呜咽着,心碎欲绝。
“你疯了!”忽然,她被人猛地拽住,手腕把一股巨大的力道抓开,远离她的牙齿。
电闪雷鸣中,她满脸的血痕和泪痕抬起头来,看见陆时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一双狭长锋锐的眼睛凶狠地望着她,可怕得就像要吃人。
“你在干什么!”他怒斥,她手腕上的伤痕触目惊心,皮肤已经被完全咬烂了,甚至有一小块碎肉落在她的枕头上。
她双眼盈满泪水,看着他说不出话。
他却反应过来了,暴怒:“你以为这样就能咬断手腕逃出去?!痴心妄想!”
“放我走……你放我走!”她哭了起来,狠命地去挣扎,力量却微弱极了,“陆时锋,你放我走……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庄蘅怀孕了,求求你和她结婚吧,我不要她的孩子!我不要!陆时锋你放过我……”
她哭得狼狈,他却只觉得愤怒,先扯下她身上睡衣一角紧紧包扎她受伤的手,随后打电话找家庭医生。这才有空来压迫她:“苏星羽,你老实点,要么你自己生,要么让庄蘅生。我不在乎我孩子的母亲是谁,我只在乎陆家少夫人是谁,你……逃不掉的。”
他的声音如来自幽冥地狱。
她吓坏了,侧头又想要去咬自己的手腕,被他粗暴地按回了床上。
“明天,我会做更森严的防护措施,”他说,“苏星羽,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