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星羽第一次近距离欣赏剑术对决。

她看不懂其中的技巧和门道，只知道场中的两人是那么赏心悦目，一招一式仿佛暗含着什么奇特的韵律，宛若一场优美的舞蹈。

空地周围，许多同样穿着白色剑术服的人群安静围坐，静谧无声，肃穆专注。

苏星羽不知不觉就举起手中相机，这场比试太让人移不开视线，吸引着她去拍摄。此时此刻，她早就把方才与欧阳熠的争论忘在了脑后，什么规则，什么禁止，这些事姑且放下，当务之急是抓拍一切美好的画面。

她的手很稳，快门连按，每一张都抓得恰到好处。

欧阳熠如一头白色巨鹰进退腾挪，剑光掠影中，一侧头看到她，俊美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连天地都为之失色。

“看好了！”他忽然大喝一声，不再与对手缠斗，手腕一抖，细长如秋水的剑身上泛起点点寒芒，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几个起落之间就把对手逼得连连后退，从空地中央退入一处开满紫阳花的角落。

盛夏的紫阳花开得如火如荼。

对手狼狈招架，在花丛里东倒西歪。

欧阳熠的长剑化作一片流光，封死对手的所有退路，细长的剑刃忽而从花间掠过，刹那间时光仿佛变慢，剑刃裹挟着薄薄的寒气撕裂花瓣，大簇大簇的紫阳花在寒气中碎裂，花瓣纷纷扬扬爆开，犹如一场天女散花。

而欧阳熠，就在这一片破碎繁花中稳稳站立，一袭白衣如雪，手中长剑斜斜朝下，直指对手咽喉！

而他的对手，跌落在一片花泥间，长剑飞出几米远，再无还手之力。

苏星羽透过相机的取景框，把这一幕看得惊心动魄。

她忘了呼吸，忘了一切，仿佛全世界都只剩下镜头中那漫天的繁花散落，时光静止，岁月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她放下相机，耳边听到如雷的掌声。是聚坐在空地周围的那群白衣剑士在鼓掌，对欧阳熠那出神入化的剑术致以最高的敬意。

欧阳熠风度翩翩地收剑，朝地上被他打败的人伸出手去。

对方就着他的手站起来，抱一抱拳：“欧阳先生剑术高超，在下甘拜下风。”

欧阳熠微微一笑：“你已经很不错了。”

对方自嘲：“是啊，传闻能在欧阳先生手下坚持过三十招的人都很不错，我似乎勉强做到了。不过，这可不是我的目标——”对方说着，眼神忽然变得坚毅，直直地盯着欧阳熠，认真至极地说，“总有一天，我要打败您。”

“拭目以待。”欧阳熠依然是笑。

他转身朝场边走来，把手中的剑归入剑鞘，交到一名穿着葛布长衫的中年男人手上：“抱歉，弄坏了您这里的花，葛先生。”

那个叫葛先生的男人呵呵一笑：“有花堪折直须折，敝馆能得到欧阳先生赐教不胜荣幸，区区几株花算得了什么？”

欧阳熠谦虚几句，辞别葛先生，沿着空地边缘向苏星羽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