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解,自己究竟是哪里不错,怎么就入了这个狂妄男人的法眼?
低下头去摆弄掌心的零件,小巧的金属在明明灭灭的光线下泛着细微的光泽。
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来,把它们接了过去:“这样装。”他示范给她看,从废墟中翻出其他几个构件,动作精巧地组装在一起。他的手指好看极了,修长而充满力量感,带着行云流水般的韵律组装着零件,很快,小半只潜望镜就初具雏形。
她有些入神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真的很赏心悦目,穿一身浅白色居家衣衫,微敞的领口有一种说不出的随意和性.感。他低着头,神色专注,身后是满目苍夷的废墟,成千上万的金属零件共同构建出巨大而荒诞的后现代工业感,无机质,而且冷硬。只有他,是那片浩瀚得就要把人吞噬的冷硬中唯一的一抹暖色,白色衣衫衬着窗外漏进来的微弱阳光,修长有力的手指沾着机油,熠熠生辉。
她看了他许久,就算再讨厌眼前的男人也不可否认,有时候他的美貌实在颠倒众生。
她很想把他拍下来,但不敢忘记那个关于摄影的禁令,唯有忍住。
心思恍惚,飘得很远,她在心里把这幅画面构图了千百遍。
陆时锋组装完零件,抬起头来看她:“看懂了吗?”
她下意识地点头。
他反倒讶异,潜望镜的组装难度虽然不算高,但也不低,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一遍就看明白?
“真的懂了?”他站起身,“那你组装一次给我看看。”
她的视线从遥远的虚空拉回,这时才清楚地落在眼前男人的身上,绽开一个美丽的微笑:“我是说,我懂该怎么解决工作上的那件麻烦事了,谢谢你带我来这里,陆时锋。”
第二天,去了杂志社。
蔺威龙已经在社里等她:“来得正好,和我去一趟模特公司,花蝶的广告要换模特。”
苏星羽怔了怔:“又换?不用姜臻臻了?”
蔺威龙说:“花蝶那边催得急,说既然没有好创意,那至少不能输了人场,一定要找个比苏星琪更出名更大牌的。”这次是花蝶先撤掉苏星琪的,如果让苏星琪后来居上抢了封面,那花蝶岂不就成了一个笑话?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相比之下,牺牲个姜臻臻不算什么。
苏星羽说:“换模特就能拼过秦氏吗?”
蔺威龙有些烦躁:“所以叫你快点,临时换模特哪那么好找?还要名模。也不知道这几天谁有档期,就算有档期恐怕也是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苏星羽笑了一下:“可以不用换的,我想到一个不错的点子。”
“你?”蔺威龙将信将疑,“都什么时候了姑奶奶,你可别消遣我。”
“我像是消遣你的人吗?”苏星羽又笑,把自己昨天构思的创意告诉他。
蔺威龙听得眼前一亮:“看不出来你还真有本事,这也能被你想到?好,就这么办。”
他当机立断,组织人手搭建了外景,叫了姜臻臻过来马不停蹄开工。
接连两天的忙碌后,赵总编遣人来催:“拍得怎么样了?苏星琪那边都完工了,就等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