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心痛银子,但更害怕老太爷。闻言就瞪着大太太,“爹舍了脸面还掏钱去修河堤才将人留下来,你还要我出面去撵人。你是想爹扒了我的皮不成?再说下月就要举行乡试,爹还巴望着老道士看好华烨的身子骨,让华烨再给他得个解元回来。你若想去捋虎须,就自己去讨骂,别把我牵累下水。”说着起身就走,还让大太太送几样好菜去曼姨娘屋子里,他要在那头用午食。
大老爷一走,大太太再也忍不住,终究还是将几上的徽州墨玉砚台摔个粉碎,捶着胸口道:“我这是做什么孽,怎就嫁了这样一个东西”
黄妈妈忙劝道:“太太这是怎的了。多少年日子也熬过来,眼见大少爷明年就可金榜及第,到时家里上上下下,就是老太爷也得高看您一样,好日子就来了,何必这时候跟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过不去,气坏身子可是不值。”
大太太喘口气,摆摆手才道:“那些贱——人,我早就不放心上。我是心痛那些银子啊,就差一步,如今两个该死的东西死不掉,反花了那么多银子。我真是……,都怪云清歌那死丫头”脖子上青筋直跳,显见是气狠了。
“总能挣回来,您忘了,那人还有几十万两银子银子嫁妆呢。到时还不都是您的。”黄妈妈给大太太拿了一粒人丹让吃了,又低声道:“放心罢,那头都料理好了。”
大太太脸上就露出阴狠的神情,咬牙切齿道:“让他们安安乐乐去死不乐意,非要挡在我儿腾达路上,就怨不得我心狠手辣还没得解元就一家子飞了天,真要是成了事,还不将我儿踩在脚底下”
黄妈妈其实觉得大太太过于杞人忧天,这次心太急事情办得有些仓促,又不好直言,隐晦道:“太太想多了罢。都是亲孙子,大少爷也是有出息的,老太爷总是盼望家里多几个顶门立户的人,还能那样厚此薄彼?即便这次不成,也能慢慢筹划。”
大太太却摇头,十分坚持,“不行,一定要就这次把事情解决了。你不知道老太爷的性子。一旦那病秧子好起来,再在科举上进一步,老太爷绝不会记得以前是如何疼爱华霆,他只会全力扶持最值得扶持的一个孙子。云家可不是那些世家大族,哪有许多人脉将个个孙子都扶上去。云华烨上去,我的华霆可就要受委屈成全别人了。”
黄妈妈这才明白大太太是担心云华烨遮住云华霆的光芒,就道:“那二房的五少爷……”
大太太冷冷一笑,“放心罢,那孩子早就被他那个自命清高的娘养坏了。光会读书有什么用,半点不会做人。他要是进了官场带给云家的是祸不是福,老太爷怎会选中他?只有云华烨,才是我儿心腹大患”
见大太太一心认准三房要打压,又想这回虽说仓促,好歹也是事前筹备许久。黄妈妈也略放了悬着的心,不再劝说大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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