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他,相信他……歩瑶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不断在她耳畔回荡。
半晌,她终于慎重的点头:“好。”
这一声“好”说得何其艰难,何其无奈,他真的值得或者能够依托终生么?未来的事,谁又真的说得好呢?歩瑶此刻的一声“好”却终究造就了她日后漫长的艰辛和凄苦……
玄极神情一松,一霎间,眼眸亮起,如沧海明月初生,他微笑着,揽着歩瑶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
两个人并排躺在青青草原上看月亮,在湿润和煦的风里,细细嗅着身边人独特的香气,看月色在云间浮游穿梭,此刻碧天夜凉,倒映苍穹如水。此刻长天月满仙山梦短,前路漫漫,谁自梦想深处走来,飞白雾,驾青鸾?
良久,有女子低语呢喃之声从草原上传来:“真美……不知道还能看多久。”
“一生。”男子的声音坚定而沉稳。
此刻,画卷缠绵而隽永,此情,悠远而绵长。
然而,唯美的东西,往往只是一个短暂的泡影,炫丽一时,却不能长长久久。很快,静谧的草原之夜便被不和谐的奇异的嚎叫之声所打破。那声音从极远的地方传来,乍起时不甚响亮,却极具穿透力,几乎在响起时的立刻便跨越茫茫草原传入两人耳中,歩瑶霍然坐起,看见不知道哪里突然卷过一道黑色的风,又或是笔直的烟尘,伴随着马蹄快速飞驰的“嗒嗒”震动,直扑向河流下游那个看起来不小的游牧部落。
争夺草场,是游牧民族千百年来的惯例,一方水草肥美的草场,是一族百姓赖以生存的源泉,歩瑶听着远处风里传来的厮杀喊叫号哭之声,皱眉道:“管不管?”
玄极淡淡道:“游牧民族竞争草场是生存手段,适者生存,胜者为王,谁也不能阻止,你看着今日这个部落被攻击,但也有可能这个部落刚刚劫掠别处归来,贸然插手反而犯了草原牧人的忌讳。”
歩瑶皱眉“嗯”了一声,看了一会,突然“咦”了一声。与此同时玄极也怔了怔。从战况来看,前来攻击的那个部落实力十分奇怪,他们人数不是很多,实力也似乎不比本地牧人强,但是那支队伍中却夹着一小队人,出手来去似电,像一条条黑色的饿狼,自各个帐篷中穿插刺入,带出无数的惨呼和大篷血hua,而在更远一点,无数饿狼源源不断从草原的各个方向向那个部落奔去。
这实在是一面倒的战争,河下游那个部落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沦为被屠戮的境地,这也是一副十分诡异的画面:这支偷袭的队伍,竟然能够驱使狼群,貌似单纯的争夺草场的战争似乎隐隐变了味,夹杂着阴谋的味道。
歩瑶听着风里隐隐约约的惨呼,终于耐不住,霍然起身道:“这不是普通的草场争夺战,这是要灭族,他们平时灭来灭去我不管,现在既然我遇上了,我便不想听那些孩子的哭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