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语一出,笑的反倒是,菲戈。菲戈随手抄起了一张餐巾纸,然后将鼻涕带痰水全擤了出来,丢到垃圾桶那儿。阿珂不语,坐等龚春秋讲话。龚春秋望着阿珂,笑笑,说:你想做扛把子?一旁,胡老手同样发话,说:你忒幽默了,哥们儿。你现在,是来讨伐咱们阿大吗?
阿珂说:不,不是。龚春秋点烟,说:嗯,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他点烟,先递给阿珂,意思是,你先甭说话。龚春秋又问了一旁的小登子,小登子识趣得很,说:谢谢大!阿珂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可是小登子依旧露出俩黄齿来,对大很是恭敬。龚春秋笑说:你也是吗?
小登子说:不不,我可没恁傻!直接来讨伐阿大嘛!但是呢,我觉得,其实我的能力,是没有问题的!这时,菲戈得吱声了,因为阿珂再怎的说都是庙街人,自个儿的表侄女嫁到庙街,不说话,说不过去。菲戈说:哟,那阿大,我替你问下,一个优秀的扛把子要做到什么?
小登子这时点烟,对着龚春秋说:大,我觉得,要人多!能打!能干!不管是干活,还是干x,都要生猛!跟海鲜一样!就是打架!打架愈厉害,生意发得愈多!胡老手这时从后边儿将小登子的脑壳给敲得啪啪响,说:你吃屎去吧,同阿大恁讲话,乡巴佬是真没见过世面!
小登子的脸蛋呈委屈状,龚春秋笑谈,说,你说得好。你呢?阿珂?你是随卫民一块儿起来的吧?阿珂说:我觉得,扛把子,说白了,就是地下皇帝。地上是政府的天下,地下呢,有白就有黑,有黑就得管。咱们都是苍蝇人,哪儿愈乱,发的财愈多。可是太乱,满街是屎!
阿珂说得挺慷慨激昂,龚春秋拍拍手,说:不错,果然是读书人。你们俩说的,都有道理。阿珂这时反驳了,说:大我不服,小登子你头一日出来混?现在是讲人多的天下吗?你人再多警察派人几支枪就给收拾。小登子说:我不明白,出来混不讲人多,难不成还讲感情吗?!
阿珂说:呵,你就一刁民!小登子本想反驳,龚春秋又伸手,挡住了小登子的胸口,说:哎,别争。做生意,但求顺顺利利,和为贵。就这样吧,上边儿都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现在呢,是要看戏,不是听戏,我看你们将这几处演得咋样才行,光听相声没用!
这时,龚春秋叫服务员来,沏上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他拿出一个玻璃杯,一个递给了阿珂,另外一个递给了小登子。龚春秋说:江南区那头,可是是非地呀。你们想做,那就做吧。我就将江南区,一分为二。我不是市长,但是管管混混,还是有点儿出息。二人随即同意了。
菲戈扶着阿珂的肩膀,二人一齐出去。胡老手跟小登子,二人一边走,还一边儿遛狗。其实二人,分明不是一个档次的,但是他们够狠呀,张牙舞爪的样子。菲戈凑过去,故意地,吼得很大声,他对阿珂说:你知道,城乡差别是什么吗?是打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嗯?
阿珂明白,但还是故意地摇摇头。菲戈大声吼道:这是阿玛尼,乔治阿玛尼!意大利的。懂不?!小登子回头瞪了菲戈一眼,但是他没办法呀。小登子穿得那叫一个寒酸,背后有一个大大的钩儿,上头还标着俩中文,耐克!菲戈对仪表是注意得很细微,小登子出了洋相。
至少,菲戈觉得,你在气势上,不能输。出去后,阿珂朝庙街那儿奔去。他想寻卫民,现在卫民是怎样的一副光景了呢?卫民的心儿,仿佛给女老师给牵动了。郑思文带着卫民,去了几处他高高在上却不知道的地儿。郑思文说:来,你来这儿吧。卫民说:这是哪儿啊?
郑思文领着卫民,仿佛下了一个地下停车场。可是进去后,这儿竟然是一排的台球场。台球场这儿有酒水,有电视,还有一台电脑。在这儿消遣的学生真不少,还有不少是从庙街周围的邻村那儿上来的少年,他们穿着十分花俏,台球场竟一分为三成了酒吧唱吧夜店的结合。
有人在那儿蹦来蹦去,对着话筒乱吼;有人将音响开得巨大,然后在那儿摇摆身子。卫民说:哇,真会做生意。郑思文手:现在的学生,心儿都不在学习上啦。这年头如果不是干大买卖,其实谁都想从学生的口袋那儿谋钱去。卫民说:你懂得真多。郑思文说我是庙街人么。
郑思文将一个女子叫了过来,女子十分漂亮,卫民一见到脸差点儿给呛得红了起来,天,昨日卫民去补习班参观的时候,这女子正是给玉荣赌输了以后要抓奶拍照的女子呀!郑思文说,她叫小李,木子李。小李坐在那儿,赌桌球输了,从口袋里取出二十块钱,愿赌服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