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民看见的何旭,已经不是在正经场合。而是这种地,堪比战场。他头一回感觉到了,什么叫血肉横飞。这群混混们,不吃从哪儿,抄起了刀子,若是没有,就去摔酒瓶,要么搬砖头打架。一旁的警车,又近了一步。他们怎么不阻拦呀?!这时,一名警官急了,坐立不安。
他问陈铭坚,哥,你看那儿!混战呢,咱们若不阻止,要出人命了都!陈铭坚道:阻止什么阻止?帮派混战!你不应,上去阻拦,万一飞一刀给你,给你旋掉一个鼻子,你上去不?傻的才上去。反正,他们是什么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你应该打电话给报纸编辑!
警察明了,他问道:那咱们怎么做?陈铭坚道:待会儿,再过十五分钟,你拨个电话给区医院,还有,叫记者来。最后,如果你有兴趣立功的话,你就找武警或者消防队来,开水枪射他们。要么,你就射个催泪弹进去,这样你也能抓捕立功了。警察兴奋道:你准备去哪儿?
陈铭坚转身,上了路虎车,道:抓贼,有个贼从笼子里出来了。这种架子,我十年前就见过上百回,不觉新鲜了。你看吧,我走先。说罢,陈铭坚踩着油门,转身离去。最后,他回头瞄了一眼,果然,龚春秋做了中立,他是要给卫民平反来着。他想,兴许这才是长寿秘诀。
陈铭坚想,若不是我非要抓贼,也许我会开心些不?我能不能放下执念?显然,他还不能。想毕,他离开了山路,开回了公路。在那边,卫民却怒不可遏,他望着何旭,一条条鲜血从他眼前那儿划过。有人趴在了地上,有人红着脸正站在地上,反正这雨洒下来,还顾你是谁?
卫民大吼一声,何旭!但很快,便淹没在了人群的嘈乱中。何旭也瞅见了他,他笑笑,心念:你过来罢!我杀死你!卫民想都没想,从地上抄起一枚砖头,这枚砖头上头是扎满了香蒂的,就冲了过去。他不怕刀,不怕死,硬碰硬,就直接干上了。他一甩砖头,当的一声响!
这砖头居然砸掰了刀身!但何旭一刀下来,却给卫民的手背上开了一口子,然后腥红的血给落下的雨点打散,但还是不断溢出。卫民跳起来,给了何旭一脚窝心脚。何旭受了一脚,倒退几步,没怎么受伤,不过却摔了下来,这泥泞地滑。卫民立马扑了上去,跟条狼狗一般。
二人拧打在了地面上,滚来滚去,卫民的心一直扑腾。卫民道:何旭!今儿你不死,就是我死!你信不?!何旭道:你叫啊,叫你娘x嘞!有本事再说!于是二人继续拧打在地上,你滚这边,我滚这边,衣服没有一处干净地儿。直到卫民伸出两脚,又踹了何旭胸口一下!
何旭倒退几步,也还是没怎么受疼。何旭怒道:他妈的!说罢,何旭从灵堂后边儿,居然抄出了一把刀子,这把刀子很硬,很锋利,若是戳进去,要把卫民的肠子都搅出来。卫民道:就他妈的你有刀吗?!咹?!这时,卫民从腰间,居然甩出了一把刀子来,这把刀,是苗刀!
何旭一惊,就是这刀子,把自个儿的一边手掌,给废掉了。他的手是自个儿的,那几根手指,是给永远的留在了马来国了。他一怒,二人继续上前去,拼刀!这刀子拼来拼去,不见出血,不见掉肉,但是二人的脸就没白过,眼球也是布满血丝的。但忽然,卫民听到了几声脚步声。
就一下,文程和阿德突然涌了出来,快得很,跟倾盆大雨落下一般。这回,可不是单抽了,而是三英战吕布。卫民道:弟兄们,跟我上!卫民一声令下,连忙踩着泥泞地,一个趔趄便抓住了这何旭的腰,然后一直往里头推,往里头推,跟推拉砖头车一般,何旭一边后退一边骂娘着。
何旭道:放手啊!放手啊!你想死是吗?!咹?!卫民没出声,红着脸,一直推,而何旭的拳头一直落在了卫民的背脊上,咚咚咚的声响在卫民的背脊上砸得很是疼痛!可文程和阿德的双手双脚,哪里会闲着,他俩帮忙着,几乎是硬生生把何旭逼到了灵位前,于是一摔!
哐当的一声,何旭将道公高高竖起的墙纸,给摔得倒下了。这个墙纸,由木头撑起,上头放着灵位同对联,以及高高堆起的白酒。何旭一倒,这蒋天武的相片同样跟着倒。而往下倒的,还有玻璃,甭管是“五粮液”、“西凤酒”、“国窖1573”、“天之蓝”、“泸州老窖”全摔了!
何旭一摔,整个祭祀场那儿,弥漫着一股接一股的高粱香味儿。人们闻着,似乎,无心恋战了。他们累了,浑身都是血道子。有的给翻在地上,捂着交裆和胸口,一直打滚儿,嘴里啃着泥巴和杂草,浑身没一处好地儿。哗啦啦的酒水和雨水,落入了何旭的身子那儿,他觉着这酒水好比消毒水,给砍伤的地儿现在辣得不行。他不服,瞪眼,起身,**地身子站在卫民跟前,道:卫民!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