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明日倘若她见到了赤九,一定要让他清醒她只是个替代品这件事,不论他如何想要护着自己,她也终归要站在佚慈这一边,要么一起报了仇,结束了这场劫难,心安理得回家见亲人过日子。
要么,就是逃不过这个劫,赴了黄泉,落了个离世的下场。
好在这也算是功德一件,即便是死,也当的起一代青丘女君的名声,不给他的兄弟们和桃花姐姐丢脸,想到这里,她的心便将将宽慰了些。
佚慈瞧出了她心里揣着事,于是抬手握了握她拳在膝间的手,缓声道:“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不论明日结果如何,亦不论生死。
踏古颤了颤,慢吞吞的从膝间抬起头来,目光直落在佚慈双眼里。她看到了其间的月影朦胧,亦看到了其间的华光流转。
这样的佚慈,让人觉得说不出的温暖与安心。她鬼使神差的,便矮了矮身子,也轻轻的躺在了瓦片上,躺在了佚慈的身旁。
佚慈堂出手臂来给她枕在头下,她就像一只温顺的小动物,老老实实的缩在佚慈怀里,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佚慈看。
因为她想离他更近些,想将他忘得更深刻些。就像纹身一般,将他的轮廓与表情深深地烙印在心里,一刻也不愿忘记。她是真的希望,这一刹那如果是永恒便好了。转念一想,却又释然,仅仅这一刹那也足够了。
佚慈在与她这般呼吸可闻的距离里沉默了许久,最后终于忍不住,喉结动了动,“有没有人和你说,男人是很危险的动物……”
踏古前一刻望着佚慈的眸光还带着月朗星稀的迷离,这一刻,却迅速的恢复成一片透亮的黑。她迷糊中,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个细微柔软的单音节,“啊……?”,表情似有疑虑。
尚且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佚慈嘴角噙着一抹醉人的笑意,已经反身撑在了踏古上方。
墨黑的发丝有些冰凉,如涓涓细流倾泄在踏古的面颊耳旁,扰的她又凉又痒,她怔了怔,只见月辉斜斜打过来的这个间隙里,佚慈那双沉溺在睫毛下暗影中双眸,似燃了一双熊熊燃烧的烈火,压抑又张狂。
这一把火,同时也将踏古脑海给烧了个通透。她眨了眨眼睛,随后面颊耳根都迅速染上了大片的红霞。她终于明白,佚慈适才嘴里冒出来的那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她害羞,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敢直视佚慈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只怕自己会更加不好意思。于是微微别过了头,将目光错开了。
佚慈深如潭水的眸子不自觉的暗了暗,只因视线中踏古面颊绯红,发丝间漏出的白皙颈线朦朦胧胧的,本是绝色的容貌,此时看起来尤其迷人。
他将她困在身下,她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可他却始终僵着这一个姿势,一点也没有逾矩的意思,他将她视作绝世珍宝,即便是触碰,也不忍心。
踏古睫毛颤了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翼间是佚慈身上最熟悉的味道,让她觉得依赖。最后她似下了什么决定,终于慢慢的将头转了回来,双手小心翼翼的抬了起来,略带着些颤抖,缓缓的笼上了佚慈的脖子。
她的脸,红的快滴出血来,樱唇抿了抿,才软软糯糯的道:“如果这个人是你,我不怕。”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都快要从胸口里跳了出来,看向佚慈的目光也饱含着顺从与期冀。
佚慈的眸子,顿时盛放霞光异彩。他被感动到了,只因踏古的一句,如果是你,我不怕。
这是做了怎样的决心,才将自己完完全全想要交托给另一个人。
他胸腔里的心脏,也不禁追随起踏古心跳的街拍来,砰砰砰的,一下赛过一下。
终于挨不住目光所及之处的迷人,合着紧张的心境,佚慈慢慢的俯下身来,含住了踏古的唇瓣。
不在是从前的浅尝辄止蜻蜓点水,这一次的吻,大胆了些。他是潜意识的吻得更投入,吻得更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