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凤俩兄弟的身世也算可怜。他们自幼就失去了双亲,闻绝还自幼就得了这难缠的怪病。他们一直相依为命,在其他南海生灵的歧视之下过活了近上千年,若不是因为闻凤性格顽劣坚韧,怕也不会如此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后来踏古与佚慈一同回去神君府时,南海神君是这样说的。
“从前,我只偶尔听过下人们的插科打诨,提到过谁家的哪位欺负过他们两兄弟,几次三番,但也抱着听听就过去了的心情,过后就忘在脑后了。”,他沉沉的叹息,感慨不已。
“你明知道他们两个人日子过得凄苦,却为何不帮一帮他们呢?”,踏古很是不悦,听他的话,他明明是知道这些事,却视而不见,似乎有些过分。
“女君此言差矣,要知道,我南海领悟虽算不上辽阔,但也是面积不小的一片海域,其中包含的生灵可是有成千上万种,这成千上万的生灵中,没一位每天都可能会遇到困难。况且我每日都因为天上交待的事务而分身乏术。这么多事情一起,我又岂能管顾的来?再者说,这世上的困难也千千万,许多都是要靠自己面对,继而前进的,我即便插了手,也不见得会多么的对他们好,想反,还可能会适得其反。”,他负手站在案边,满头雪白的发,虽与先前没什么不同,但如今被他的语气感染,却又显得沧桑不少。
佚慈握了握踏古的肩,试图抚平她心里的难过,劝慰道:“踏古,神君说的对,这天下的纷纷扰扰的云杂之事太过繁多,他纵是想一一管的齐全,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往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这次闻绝的事情,神君也没有坐视不理啊?相反,他帮了我们太多,你就不要太较真了。”
踏古不语,她懂南海神君的意思,亦明白佚慈的意思,但就是心里闷闷的难受。更尤其是听到这次发生的事,她就控制不住的郁结难过。
后来南海神君又说,“我与他们第一次交集,就是闻凤偷偷闯了我南海龙关,发生了私跃龙门这件事,那时候我才记起,似乎他们两兄弟的事,在南海还是小有名气的。那时我亦很固执,对他不守规矩,投机取巧这事很是介怀,总想着要挫一挫他的锐气,教导教导他这个后生。却不意在无意之下近距离的了解到了他们的生活。我看到了病弱的闻绝,亦看到了每日辛苦照顾他的闻凤,两个人生活明明很凄苦,却依旧坚强的活着。我纵是在刻板固执,也因此动了恻隐之心。我将闻凤似跃龙门之事报给天帝时讲了一些旁的,好在,最后得星君相助,让他大小落了个神仙的爵位。”,说着些的时候,他一双深沉的眸子,总是会饱含钦佩的看向佚慈,“不过我不知道的是,闻绝在天庭判度闻凤的期间离世了,闻凤在接了仙职以后,为让他起死回生,竟不知从哪里寻了地盘,采取了以灵器守住灵魂,为死者续命的极端办法。若不是后来,魔域派人来夺地盘,此事也不会败露。闻凤始终守口如瓶,怕是大家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事,可见他对他弟弟的感情,十分深刻。”
“再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们便也都知道了。”,他又看向踏古,深深地颦起了眉头,“再后来发生的事,你们也知道了。如果当初,我有曾料到今时今日那个局面,我一定会在听到有人提及他们的事时,就会对他们施以援手,说不定他们俩的命运,也不会沦落至此。”,他复摇头。“可当初即是当初,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踏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轻轻的吐出来,这样显得她听完南海神君的话,情绪还稳定许多。气氛一直很沉重,她也是沉默了半晌,才道:“即便能如愿回到过去,闻凤当时也不会接受的你帮助的...”
听了她忽然间的这么一句话,南海神君虽理解了话的字面之意,却没有想到更深层。是以便有些疑惑,但他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出声。
佚慈笑了笑,是为无奈,替踏古接道:“闻凤虽看起来性格顽劣乖张,但其实都是他刻意给大家营造的出来的假象。他能一直坚持下来,不单是因为他坚强,更是因为他相信自己,不愿屈服。如果当时神君若真是做些什么来帮助他,怕也会被他当做是可怜同施舍,从而不屑一顾吧。”
南海神君怔了怔,似乎有所恍然,随后却是重重的点了点头,算是肯定,又算是唏嘘。
闻凤这个人,却是佚慈所描述的那个样子,委实的表里不一。
想踏古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还是个每天都笑嘻嘻的风流小湖神,只知嬉笑打闹,调侃美女,好似每天都过得快意无比,无忧亦无虑的样子,可实则呢?实则又做怎么一说?
若不是她来到南海后亲眼瞧见他的痛苦与绝望,她怕是永远也看不到他这内心深处的一面了。
踏古觉得,有时候他这个人真的很可笑,他将自己包裹的这么严实,又是何苦呢?他装作一副若无其事,风流快乐的模样,究竟是要给谁看?他想让人知道他过得很快乐,可他真的快乐吗?这样就没人看到他的辛苦,没人理会他的心酸,他活的如此艰难.....这样没人理解没人陪伴的生活,他过的轻松吗...?
大傻瓜闻凤,踏古在心里狠骂,真是个十足的笨蛋!!!
那日闻凤和闻绝相继丧生到那个黑洞中之后,南海神君先行离开料理的神君府。好在神君府的仙兵大多都是随着南海神君上过战场的人,个个都训练有素,意志坚定,本领也很大,在南海神君还没有回去之前,便将墨域那群黑压压的魔兵给打退了,倒算的上是件省心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