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风平浪静的结界突然有很大的波动,踏古正有些疑惑,就感觉到怀里揣着的乾坤镜动了起来,佚慈的声音蓦地随之响起,“闻凤的结界被破了,现在快进龙关找闻绝。”
踏古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们这般费心尽力,终还是功亏一篑了吗?
但究竟是为何啊?据仙兵来报,魔域只是派了许多魔兵来捣乱而已,并没来什么厉害的人物,相信神君府的仙兵应该应付的住。可就算是有些纰漏,相信摆脱仙兵赶来这里的魔兵也不多,若是出了什么大差错,她们怕是早就听到口信了,更惶论现下是半点风声也没听到。而且闻凤修为深厚,不过区区几个魔域的爪牙,他没道理敌不过。
他是最在意闻绝的人,也是最希望闻绝平安无事的人,这个岔子最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那么到底是缘何,让他没能守住结界呢?
越想便越不明白,越想就越不安。不知为何,她心竟渐渐冰凉冰凉,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压迫的她十分急躁,她边急速赶向龙门处,边冲着镜子里另一边的佚慈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结界怎么会破的?”
镜子那头沉默了一会,佚慈略显沉稳的声音才传了过来,“我也不清楚,可能是魔域有其他厉害的人来了罢,可能是那几个魔使。眼下多想无益,先赶快去找闻绝,当务之急是先将他保护住。”
踏古默然。佚慈说的没错,无论如何先将闻绝保护好才行。不管魔域派了什么人来,相信有多大的本领也敌不过她与佚慈、闻凤、南海神君四人联手,这一关,她们一定能挺的过去。
这是她此时此刻,唯一的想法,自以为是也好,自欺欺人也罢,这是她最希望的。但有一句话不是说吗,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下一秒她瞧见龙门之下倒下的几具仙兵尸体,和一身火红衣裳站在门边笑的如沐春风的人时,才发觉自己简直是太天真了。
赤九,那个她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魔君,此时正含情脉脉的将她望着。
委实是含情脉脉,那样的温柔像旖旎春水一般醉人心脾,若不是因为踏古心中清楚眼前这个人是谁,她恐怕就要醉在这份温柔里了。
但这个人是魔君,几百年前做了了不得的大事被天帝封印起来的魔君,那个做事杀伐果决,不择手段,叫人摸不出秉性的魔君,他曾经派魔域的人,做了那么多可恨的事,他害她失去了安逸的生活,迫害她身边的人,还曾一度让他的魔使差点要了她的命。
想到这几层,她便觉得,眼前这个人的笑,十分的毛骨悚然。叫她不寒而栗。
“魔君...我求你....放了闻绝....”,忽然有微弱且无力的声音传来,骇的踏古一愣。
她之所以会一愣,是因为这声音是闻凤的,她慌忙看去,这才发现闻凤此时正伏在赤九身后脚下,形容十分落魄。
这无疑叫踏古更加诧异。男儿膝下本就有黄金,怎能说跪就跪,还是跪的敌人?向来风流倜傥的闻凤,又几时有过这样狼狈的样子?
他太在意闻绝了,然这一切都一定是败赤九所赐!
踏古心中有恨,一个咬牙就要冲上去,“赤九!你放了闻凤!”
可人还未及接近赤九,面前就闪出了一个白影。踏古定睛一瞧,是佚慈赶来了,将她挡在身后。
“站在我身后。”,佚慈微微侧过头,小声叮嘱踏古。
她自然不愿意听,只得不满道:“为什么?!”,闻凤明明在那里,被赤九欺凌着,他那个样子,她连看都不忍心看下去,又怎能容忍赤九肆意妄为。
“他很强,你去会吃苦头的,听我的话,先躲在我身后。”,他依旧十分耐心的交代,毋庸置疑道:“南海神君方才趁机去追闻绝了,眼下我们斟酌行事,千万不要自乱阵脚...”
踏古一滞,脑中思绪转了转,最后终于决定先沉下心来。她是有些慌张了,竟忘了慌张误事这个道理,差点又做了错事,多亏此时佚慈还是理智的。
不过南海神君去龙门上方追闻绝,那么暂时就可以保住闻绝的性命,只是希望,此时闻绝已经将龙门跃过了才好。
佚慈略略上前半步,摆出了他万年不变的温润笑意,叹道:“魔君,好久不见,可是别来无恙啊?”,当年封印魔君的事,佚慈怕是最清楚的了,竟问出这样一番话来,也可以瞧的出来他的笑意是多么的不真心。
佚慈就是佚慈,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六风不动,坐怀不乱。这恰恰是她所欠缺的。
“恐要让星君失望了,本尊这几百年来过得甚为安逸,并无大恙。只是....”赤九顿了顿,笑的意味深长,“安逸的时间久了,身体有些不大舒服,是以正准备出来到外面随处玩一玩,活动活动筋骨。却是不曾料到能与你在此相遇,看来,你我倒是有缘....”,他表情无甚大的波动,笑的邪恶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