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轮到踏古牵着佚慈开始在挂满花灯的长街里穿梭了。
期间她在佚慈不接的目光中逛了许多店铺,买了许多莫名其妙东西。譬如,宣纸,竹篾,烈酒,棉絮,浆糊等等。
她没买一件,佚慈便吃惊一下,总是忍不住问她究竟是要做什么,在他眼里,踏古此番却不是要做花灯的架势,这不由叫他兴致更浓。
奈何踏古口风甚严,不论佚慈如何旁敲侧击或是直言相问,她都会深深一笑,不予回答。
最后,踏古觉着材料已经买齐全了的时候,便带着佚慈去了观玉镇前的月半湾。
这月半湾,乃是一汪碧绿的傍山湖,就坐落在玉虚山脚下,平日里因着风景甚好,便很是招人喜欢,而如今正值上元佳节,湖边的行人游客便更是多,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但幸好大家都是文墨之客,只喜欢猜迷作诗,举止文雅谦逊的紧,他俩个虽都手里碰了许多东西,于这茫茫人海之中,却行的并不艰难,大家都会知礼的为她们两个让路。
只不过这样一来,落在他两人身上的视线便多了。
起初注意到她们俩,只是因为她们怀里捧着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可再接下来,大家注意的便是这两人一身不凡的气质和绝色的面容了。一时间大家讨论的话题便由诗词,转移到她俩人身上,慢慢的人群开始以她俩个为中心,聚拢,移动。
踏古好不容易将佚慈带到了湖边,将一捧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了地上,又回身接过了佚慈怀里的。
佚慈凝了凝眉,还是压抑不住想要问她,但他早已问了许多遍,奈何踏古牙关子紧的很,就是不告诉他。
一旁倒是有个热心人士,抖了抖手里的玉骨扇子,替佚慈问出了口,“在下斗胆,敢问姑娘这是要作甚?”,他见过许多师傅扎花灯,自己也简单的会扎一扎花灯,但瞧着这个容貌美伦的姑娘,却不似想要做花灯的做派。花灯,花灯,灯面上自然是以花卉,风景,或是美人为主,可这姑娘只拢了几张白纸,却没准备彩墨,他瞧着破有些奇怪。
踏古埋首与杂乱的材料里,头也未抬,只囫囵道:“你先只管看着,我做好了你便知道了。”,当然她此时忙的焦头烂额,并未在意究竟是不是佚慈问的。只是走着苦恼,她这材料似乎买的太多了,她找起东西来费劲。
但好在她还不是十分菜鸟,这个问题也不是大问题,不消片刻她就开始着手做了起来。
她要做的这个东西,在现代时被叫做“孔明灯”,是过节时用作祈福的,寓意很好,她觉得给佚慈送这么个生辰礼物,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踏古扎的这个孔明灯大的很,直径一尺有余,是用竹篾扎架,糊上宣纸,灯笼底部的横架上,用铁丝捆扎的蘸了烈酒的棉絮。做到了这个程度。基本上就没什么纰漏了,她又仔细检查了几番,觉得万无一失时,才肯罢手。
她站起身来,抻了抻略有些酸的胳膊,看向佚慈得意道:“我做好了,你瞧瞧如何?”
听她声音里满是期待,佚慈不由笑出了声来,点头道:“很好。”
却是旁边有个少年,看完了踏古摆弄出来的大白灯笼,委实失望,“姑娘这个灯笼,倒是普通的很吗?我看着笨笨的,怎地没瞧出来哪里好。”,他们先前以为踏古是要弄些别的东西,但看来看去,竟发现其实还是个灯,且十分丑陋的灯,害得他们此番白白期待了一场。
他这意见发表完,旁边立马就有人开始附和,“是啊是啊,这灯未免太过,太过...”,竟是连批评都不忍心批评。
踏古六风不动的将众人扫了一眼,心里倒是很意外,身边竟不知不觉聚拢了这么多的人。不过她到不怎么在意别人的想法,这灯是为佚慈做的,只要佚慈说好,她便圆满了。更何况,好戏还在后头?
她弯腰将灯笼小心翼翼的捧了起来,让佚慈为他捧住另一边,正欲递给他一支蘸了墨水的笔嘱咐道:“你可以把你的愿望写在上面。”,顿了一顿,她想起了什么,又忽然将笔接了过来,缓声道:“可否也接我个小地盘,让我写一写我的愿望?”
佚慈自然不会拒绝,点头应了,于是踏古便在灯面上写了龙飞凤舞的几个字,“唯愿君常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