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踏古,皱眉半晌道:“我方才一进亭子就听见了你的叹气声,看来你现在应当很不舒服。酒这个东西,以后你便不要沾了。”
踏古漫不经心,纯粹是本能的还嘴,“为什么不要沾...?”
她这句话问完,秦昊嗓音里就有了许多急促,“自然是不能沾!你也不是不晓得自己每次喝完酒都会受些影响..!”,他有些恨铁不成钢,他们相识这么久以来,踏古哪次醉酒醒来后不是头痛一痛,胃里难受一番,今日这次更是尤其严重。他真不晓得踏古怎会问出来这样一句话来,竟好似从不会长个记性。
踏古被他这句近似低吼的声音吓得一木,有些想不明白她哪里又说错了。心里迅速的将秦昊方才的话琢磨几番,终于想通了什么以后,几道闷雷也同时迅速的劈进了她的识海。
她心中登时警铃大作。秦昊方才说她每次喝酒都会受影响,那莫不是,莫不是她酒醉以后又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了吧?
第一次她醉酒以后就直接将佚慈给办了,虽然她不记得,却是铁铮铮的事实。第二次她跳了一支舞,却也只不过是说的多了笑的多了,也不算什么大毛病。而第三次时,她企图用些不入流的方法撮合闻凤与桃花仙子,惹怒了闻凤,最后自己还痛哭了一场,这个,就当做是一个错误吧。
可瞧方才秦昊那个认真严肃的神情,踏古有不好的预感,说不定她打破了以往的记录,一定做出了什么更让人接受不了的事情。
想到这一层,她略觉得恐怖,赶忙凑近秦昊,小声却慌张道:“昨夜,昨夜我喝完酒又做了什么荒唐事?”,想到当时所有人都在场,她的脸色便更加不好看,“是不是,把大家都给吓着了。”
秦昊不由皱起眉头,深深地望着她。踏古见他不出声,心里便更加没底,急道:“你快说呀!”
面前的男子默了半晌,不知在思考些什么。却在片刻后,脸上显出几丝欢愉,随后又故作惆怅煞有介事的对着踏古道:“昨天发生的事,我委实不敢再忆起...”
“不敢再忆起?!”,踏古惊了一忪,一件事能让人不敢再想,那得称得上是多么可怖的一件事啊?想到这里,她心都凉了。
秦昊点头,似对她的反应无所察觉,依旧轻缓道:“昨日你醉了酒,意识囫囵,看着佚慈,便直接扑倒了他的身上,拽也拽不下来。”
踏古脸上顿时血色全无,讷讷道:“然后呢..?”
“然后?”,秦昊继续,“然后你便捧着他的脸一顿神亲,后来还干脆直接将他虏到你房里了。”
踏古急了,“你们怎么也不将我拉开啊?!”
秦昊瞪了眼睛,“你以为我们不想?那时你酒劲上头,就填了不少的蛮力气,还总时不时的与我们斗一斗法,我们拦都拦不住。”,语气里尽是责备,见踏古委实慌张,于是便话峰一转,有些不怀好意,直摇头道:“啧啧,也不知道你对佚慈做了什么,他可是今天一大早才衣衫不整的从你房里出来的。”
踏古此番简直想骂娘了,这样畜生的行径她做了一次也就够了,怎么还有脸来做第二次?虽说第一次并不是她想的那样与他发生了什么,可谁能保准这次没有发生什么?
一想到她可能真的与佚慈发生什么了,她就有一种想要投湖自尽的冲动。她此番,此番简直是太丢人了!简直是太混蛋了!
她无意识中将自己嘴唇咬的惨白,被秦昊看在眼里,一时心里泛起的的竟不是揶揄,反而变成了一种隐隐难过的东西。
他不知不觉的收敛了面上的笑容,直直的看向踏古眼睛,沉沉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会怎么办?”
被他突然一句话问的一怔,踏古也蓦地静了下来。
她仔细想了一想,如果她与佚慈真的有什么事,那她该怎么办?她明明与他缘分已尽,可她怎地又糊里糊涂的闹出了这样一笔糊涂帐?
想了这许多,她回过神来想要回答秦昊时,却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声音,她皱起了眉头,“能怎么办?他现在心里只有织梦,怕是对我避之不及吧...”
秦昊呆了呆,眼里的色泽有些复杂,他仔仔细细瞧着踏古渐露郁结的神色,默了半晌,半晌才迟疑问道:“那这么说来..你心里还是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