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一夜好梦吧。
只不过细说起来,却是旁人的好梦。
亭台楼阁参差错落,清风拂柳碧波粼粼,有画舫在倒映着一岸姹紫嫣红的湖面上慢悠悠的晃着,看模样很是惬意。
踏古好似空气般的置身在这场梦境之中,是以将一切都看的很透彻,此时此刻,她在皇宫之中。
她觉着委实奇了,这皇宫和她有何关系?为何竟让她梦到了?莫不是宫斗的电视剧被她看的多了?
但更奇怪的是,梦里场景她都能看的分明,却独独看不清人脸。
一阵清风拂过,带起了画舫上彩墨素染的纱帘,隐隐约约变可看见里面一红一黄的两个身影。大致看上去,是两个玉树年轻的男子,但不知为何,踏古总觉得那身着红色长衫的人,分明是个女子,虽然她也不晓得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但这个念头却在她的脑海里坚定异常,仿佛是她最熟悉的事物一般。
她听得那女子向明黄色衣袍的男子抱怨道:“我好不容易才偷得浮生半日闲,你却非要跟着我,作甚?”
声音如琉璃珠子细响过,略带着嗔怪,好听的紧,踏古只觉一个机灵,却不晓得自己又是为何一个机灵。
那男子坐在她的对面隔着桌子将她望着,只微微笑着,道:“自然是和先生你一样的目的!”
女子听闻也轻轻的笑出了声。
画舫飘飘然的自湖面划过,有一个同样看不清面貌的童子站在船的尾端,手执一把通身朱红的剑鞘,当空轻轻一扫,带起一股剑气劈向湖面,一阵涟漪泛滥过后,那画舫便向远处挪了许多。
随后也不知是画舫越漂越远还是自己在不停的后退,她只觉着眼前渐渐的罩上朦雾,随后便什么都看不清了。
画面又是一转,她看见一个容颜绝色的白衣男子嘴角含笑的站在她面前,对她温柔的说:“踏古,我爱你...”
踏古一个踉跄险些从床上栽到地上去,脑海里的思绪顿时便清醒了七八分。
佚慈连忙上前将颤颤巍巍的她给扶住,坐在了床边好笑的看着她,“我不过是同你告了句白,你竟感动的连躺都躺不老实?”,末了还伸出了手,拇指在踏古脸上轻柔的抹了抹,道:“竟还感动的哭了?”
哭?
踏古一阵呆愣,随即缓过神来,连忙抬手抹上自己的脸,这一触,真的是一片冰凉。她真真诧异了,她怎么会哭了?简直莫名其妙啊。
拿袖子胡乱抹了抹脸,她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薄薄的中衣,还躺在被窝里。她抬眼望了望不知何时大敞而开的窗户,又望了望眼前扶着自己的人近在咫尺的面孔,脑海里登时炸开了锅。
一股热气迅速的在脸上泛滥开来,她从面颊到耳根都染了红彤彤的一大片,她口不择言,一把推开佚慈,结结巴巴道:“你,你怎地进来的?”
佚慈似笑非笑,“从窗户跳进来的。”
踏古只觉自己问了一句十分不中用的话,这很明显的事吗,她竟变得连脑袋都不够用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顿了一顿,默了半晌才又问道:“大清早的,你来我房里作甚?”
问完踏古又是一阵心惊,这话被她说的很是暧昧奇怪,不自觉的脸上红霞更甚,她决定自己此刻还是不要说话了的好。
佚慈笑笑,从床上起了身,还不忘替踏古捋了捋额边凌乱的发,只留下了一句“收拾收拾,我带你出去寻好东西去。”,随后便纵身一跃,从窗户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