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一夜没睡,虽然起的比往日还要晚,李重宁自是没什么精神的。林氏瞧着也没什么精神,原本明亮的眼睛里布满了红丝。只有长安起的虽早,瞧着精神却不错,她在尝试着练内功,这几日已经有些入门了,这具身体似乎在武道上面颇有天赋。当然内功功法也功不可没,那还是她当太后时候的收获,就算不是天下最好的功法,也差不了太多。
“早上吃骨汤面行吗?”林氏一面无精打采的问,一面洗脸漱口。
吃什么不放心,长安看她这个精神状态,却不怎么放心,她和李重宁的年龄注定了只能是林氏主打出头去争,林氏性格原本就软弱,今儿本就没什么精神,怕是更难强硬起来。
不过原本也不一定要把那份钱马上要来,只要给她一段时间,她自有办法让李二朱氏主动吐出来。长安想想,也就不再挂心了,她睡过柴房稻草也睡过金殿玉床,总体来说,差距并不是那么大,金钱在某个限度以上就没有那么重要的意义了。
不想林氏今儿表现的却很强硬,可以想象她提出那份嫁妆单后,朱氏表情该有多错愕,然后便叱骂道,“你糊涂油蒙了心吧!想钱想疯了!你可曾带进李家一根草?现在竟然敢狮子大开口要这么多?你配吗!”
要搁在往常,林氏吃她如此重的话,早就红了眼眶了,如今虽然还有些怵,却还是道,“我没带进一根草,这嫁妆单子是假的吗?就是夫君先头帮我置办的,那也是我的私产!反正如今已经是这般样子了,我豁出脸来不要,敲锣打鼓上京去说理,便是皇上也不能说我的不是!”
“你想的倒是美,没门!”
朱氏也知道林氏说的没错,这女子嫁妆是私产,只要婚前置办的,夫家就不能占了,便是改嫁,也没有不许嫁妆带走的理。只是她忘了李信久原本给林氏置办了嫁妆的,虽然是李家出钱,按例也该归到林氏嫁妆里。
“您既然不给,我们也没办法。”李重宁也插话道。
这话出口,朱氏刚松了口气,就听到李重宁平声道,“只好去打官司了,或许把前事也说一说?”
朱氏被他这一句话堵得心口疼,正扶着心口难受呢,就听到林氏道,“我听说御史大老爷快要巡视到这里了,要不咱们等到时候请钦差御史给做主?”
朱氏更气,让她白白掏出那么些钱来,她怎么愿意,林氏嫁妆加上那两千两银子那最少是七八千两之数呢!她就奇怪了,林氏怎么就那么痛快答应了两千两银子分家的协议,之前还以为是因为李重宁的缘故。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这事棘手了,契约已经白纸黑字写了,不是那么容易反悔的,林氏真拿着这个去告,就算是县令那里,想要打通关系,也要破些钱财,少说也要千两之数,更何况州府那边知府素有清正之名,更不吃这套。
破家县令,灭门令尹,这话不是假的,如今尤其贪腐厉害,便为了争这家产,前前后后也朝孙县令那边打点了三千两了,这还是有吴姨娘的那点关系。如果知府心黑一点,判了他们输,更是可以把他们当羊宰的。
长安看出她面上犹豫,便加把火,轻声道,“娘,难道真要去打官司?我听说当官的都挺贪的……”
林氏便道,“长安,咱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再说那份嫁妆虽然不少,可比不上这偌大的家业生意,咱们又站着理,贪也贪不到咱们身上。何况就算少那点钱,也比一分拿不到强啊。”